“圣懿是大楚唯一的公主,本就是倍受圣宠之人,明炽更是那边唯一的外孙辈,儿臣觉得大齐承担不起后果,当下送他们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儿臣平定局势后再将他们接过来。”
皇帝这才气平了些,一想到小甜孙子要离开,自己还是从小孙子那里得知,元宸这小子半点口风不露,他如何不气,现在冷静下来:“你是心思沉定多了。”
“宫中禁卫本应该是陛下势力范围,不知何时大半就倒向了皇后与太子那边,这次清洗了大半,宫中人手空缺,儿臣正挑选合适的人补进来,否则这宫中也不安全。”
“现在儿臣只能保证东宫与父皇寝宫这边的安全,旁的却不敢说,只怕暗箭频出。”
皇帝的胸口不再剧烈起伏,无力地闭上眼睛:“废后与太子这些年来都装弱做低扮小,是朕低估了他们,罢了,你要送走就送走吧,朕看那小子的确十分顺眼,有些舍不得。”
罕见,元宸知道皇帝的风格,对自己的亲儿子也诸多挑剔,没想到会对自己看着那般软甜的儿子另眼相看,甚至想与大楚的皇帝岳父争这孙儿的宠。
这也是一物降一物,讲不清道理。
自家儿子这样子是皇帝从前最看不上的样子,结果倒是收服了他的心,想到自家的儿子,元宸何尝舍得,他与公主都是强硬的性子,学不来弯腰,偏生个这样不同于他们的孩子。
“迟早会回来的,儿臣也撇不下他们,”见时机成熟,元宸伺机说道:“如今大齐的局势只是表面平定,若是大楚能给予几分帮助最好不过,能助儿臣尽速拿下控制权。”
“此事于我们元家有利,所以公主这次回大楚也会帮儿臣提出几点诉求,到时候要等大楚的回报,若是能助儿臣一臂之力,将来的路也好走些。”
“我朝现在军力受损,再难与大楚争斗了,”皇帝的脑子尤其清醒:“万没有想到一场政变引得我大齐军力降到如此,竟是死伤了这么多人。”
皇帝经过这一场巨变,各方面都不如从前,他痴痴地笑了起来:“从前我们两朝还能打个不分上下,往后难了……”
看着皇帝无力地闭上双眼,元宸知道皇帝心里清楚得很,现在若有大楚帮忙定会事半功倍,时间越快越好,他们才能更好地稳住局势。
“若能守住现有的疆土,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何尝不是一种成功,”元宸淡定地说道:“儿臣会与公主好生商议,望公主此次回朝也能助儿臣一臂之力。”
“罢了,此事还是由你做主,朕老了,也不中用,”皇帝睁开眼:“待到时机成熟,朕便退位安生疗养身体,这天下就交给你了。”
皇帝也是突然想通了,自己犟撑着有什么好处,到时候还是父子相争,看着开开心心的孙儿,他觉得要是能让他改朱为元姓,倒也不错。
那要留给孙儿的必定要是一个安定祥和的大齐,而非内争不断,外面树敌,随时可能爆发危机的大齐,“安排好人马,到时候护送他们到北关。”
这是赞同他的举动了,元宸俯身道:”儿臣多谢父皇理解。”
小甜豆子朱明炽还不知道自己靠着天真融化了狠辣、自私的皇祖父的心,也算是给自己的父亲立下一功,元宸与圣懿公主都十分有默契地不提点儿子,让他用平常的态度对待皇帝。
小郡王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他不知为何却十分体谅他人,知道自己与母亲即将离开后,对皇祖父和父亲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关切。
几乎每日一用完膳就往皇帝的寝宫跑,初开始只是掐着时间陪伴,到后来,在皇帝的纵容下,直接留宿,或是陪着皇帝歇晌,一老一小并肩睡在龙榻上。
此情此景让陪在皇帝身边多年的大太监都不敢相信,这种待遇皇帝的亲儿子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隔代亲吧。
元宸对此情形也是放任之,并不会吃醋,这小子不在,倒是便宜了他能独占公主夫人。
萧天洛几度都想提醒元宸收着些,省得宫里的榻都要受不住,他一个有伤在身的人成日听着隔壁火热的动静,心里着实是痒,但现在知道隔音不好,他与祝久儿可是收敛了很多。
祝久儿每日白天见到脖颈上大咧咧挂着吻痕的圣懿公主,眼神都有些打趣。
圣懿公主后知后觉,后面就知道用脂粉掩盖痕迹,人家是久别胜新婚,这二人是分别在即,恨不得把将来的先透支了再说,怪不得不得皇帝抢孩子呢。
萧天洛的的伤口在五六日后就差不多,他也不再躺在榻上,没事就在东宫里转悠。
东宫虽然比不上大楚皇宫里的东宫,但也是自带花园的,像个小花园,没事就在里面溜达,祝久儿陪着不说,更是每日好生照顾着,体现了一把何为贤妻。
等到手臂能自主活动,萧天洛与祝久儿终于出宫赴了桑奇的约,两人从带着从元宸那里蹭来的礼物,算是空手套了白狼,赶着桑奇休沐的这一日拜访。
桑奇提前得到信,大力准备了一把,等到夫妻二人进门的时候,他几乎是蹦着出来的。
“萧公子,大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
桑奇的精神不错,就是眼睛底下挂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他也是辛苦啊,自从接手丞相之位以来,日日不安,后面听了萧天洛的话,终于放下心中负担,认真学习如何处理政务。
说也奇怪,从前萦绕在心上的压力好像就这么消失了一样。
他也发现了,只要自己尽力就好,反正上面还有太子与陛下再审,再议,也不是他一个人拍板就行,紧要的事情还有人做主呢,自己怕什么,他可是丞相!
那位桑夫人也跟着出来相迎,说起来这位的年纪比较长,也是三十岁出头的妇人,其体格比一般女子要壮硕不少,生得秀丽,但气势非同一般,站在桑奇身侧,甚至盖过了他。
桑夫人其实见过祝久儿,是上次他们二人作为使臣来到大齐的时候,当时祝久儿的美貌成为一时热门的聊天话题,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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