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世代承袭并无问题,只是仅限我在位期间,若是这位置易了主,那谁能保证一定能持续?”元宸从容道:“如此,也算是信守承诺。”
妙,萧天洛服气地竖起大拇指:“高明。”
厉王笑笑道:“为免他反水,我与殿下也做了第二手准备,尽量周全,本王听闻萧公子制造出了非同一般的武器,这次还在丞相府里小试牛刀,不知道这次能否助我们一用?”
“不瞒王爷,此次的事情我们陛下也大力支持,那制造炸药的硝石就是陛下提供,接下来尚有时间,某定当全力制造,到时候能让王爷与驸马入宫顺利。”
“好!”厉王只觉得成算更大了些:“既然如此,我们细细安排一番。”
几人凑在一起详细制定了谋划,等到离去的时候都是子时,次日天不亮,元宸安排的人就开始散布丞相尸首四分五裂为天所谴的信息。
还真有些丞相府里守不住嘴的下人正面或侧面地证实了这个说法,还那些前去慰问的官员想到丞相府的遮遮掩掩,令得这桩传言的可信度慢慢上升。
萧天洛与祝久儿待在元宸的府邸里没受影响,他们与尹霜一起正紧锣密鼓地配火药,忙得不可开交,元宸也是一大清早就不见人,一大清早就偷摸出了门。
他们还没单纯到以为他们至今是完全自由的,每次出口都谨慎得很,一定会甩开身的尾巴或是干脆让他们毫无察觉,元宸大清早就乔装离开,不知去向。
外面的那些消息还是尹霜抽空去外面转悠的时候带回来的,现在坊间谈论的都是丞相为何会遭天遣,之后便有消息传出来——丞相撒下弥天大慌,炮制了佛像流出血泪的假象。
利用神佛天理不容,不得好死才是他最应该的下场,这个消息一出,有质疑的,但更多的是认同,旁证太多了,丞相府敢把尸首亮出来吗?
不敢,丞相府真的不敢,都知道完颜丞相在主院里养病,丞相府里进进出出了多少大夫,这些大夫全是人证,丞相府若是交出尸首完好的遗体,那直接反抽了自己的脸。
这说是主院的不是丞相,丞相都病重了还能在西院睡美人,这么离谱的事谁敢认啊。
面对流言的肆意传播,丞相府只能吞下这口黄连,有多少苦都往肚子里咽,只能将那一夜陪同丞相过夜的姬妾杀了解气,说是丞相死在她的肚皮上,说明喜欢,那就陪葬去吧!
那女人死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冤枉,丞相分明是被暗器杀了的,她还觉得对方的脸有些熟呢,奈何丞相府里的人太多了,她见哪一个都觉得像,让她指认,指认的都有证人。
一番操作下来非但没有保住自己的命,还反被夫人喝斥为祸水,就这么送了命。
一张草席将她的尸首草草裹住就送出门,原本是要接到乱葬岗扔了了之,然而尸道却在地道上被人截了去,不多时又就有一个消息传开——老丞相是死在女人身上的。
证据就是刚刚被处死的姬妾。
这下子五花八门的消息一股脑地涌出来,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老丞相的晚节不保是肯定的了,而这些消息传入宫里,躺在龙榻上的皇帝有气无力地看着面前的太子。
“丞相是你杀的?”皇帝只能半靠在榻上,双眼灼然地看着太子:“你们好大的胆子!”
太子虽然欣喜丞相的名声受损,死因成谜,还有那佛像流泪的假象被揭开,这不是天助他吗?可人真不是他杀的,不知道是谁下的手,这未知的因素也让他大感紧张。
“父皇说笑了,这件事情与儿臣无关,儿臣可以用老祖宗诅咒发誓——老丞相的死与儿臣没有半分关系,儿臣还觉得奇怪呢,他这般老谋深算,怎么会这样一死了之。”
“儿臣方才告诉父皇的都是外面的传言,现在说法可多了,一会儿说他是死在天意之下,连尸首都不完整,又说老丞相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美妾刚被处置,尸首都被发现了。”
“若是前者,的确有些匪夷所思,若是后者,老丞相太不应该了,父皇给了多少珍稀的药材就想保他一条命,结果他倒好,居然装病?病了还能和女人厮混,欸,儿臣也是佩服。”
“父皇,儿臣觉得老丞相辜负了您的期望,他怎么可能扯谎欺骗您呢?”
皇帝微微闭上了眼睛,胸前的衣衫敞开,这是服食五食散后的典型特点,只能穿软衣,就喜欢敞着胸怀,不然就难受得紧。
这都是皇后那个恶毒的女人做得好事,他本以为自己是个有手腕的人,孰料枕边人才是狠毒,居然往他的食物里投毒,是啊,那哪是什么药,分明就是毒!
他现在一日都离不了那五食散,本以为江南是为了丞相之位才百般献好,原来他早就与皇后、太子伙同在一起,若不是江南被大楚识破扣押,他们还不会这么快动手。
江南死了吧,大楚的皇帝眼里容不得刺,定是会将他五马分尸,死的好啊,死了就好!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们呢?你们大逆不道,一定不会得逞的,你说说,你把你的弟弟们怎么了?”皇帝一想到自己那么多儿子可能全部遭了太子的毒手,心口一阵刺痛。
“弟弟们,现在哪有弟弟们啊,现在只有一位好弟弟。”太子阴毒地说道:“父皇不是就喜欢看我们争斗么,现在好了,我把他们都弄死了。”
皇帝心口刺痛,指向他:“你,你!”
“现在还有一位好弟弟,可惜那位与父皇的父子亲缘也一般,不知道明日他进宫会是如何表现,若是他们乖乖地交出黑虎军的虎符,儿臣说不定会考虑饶过他们一命。”
“是了,明日进宫的不止您那位儿子,还有您的好弟弟,我们的厉王王叔。”
太子的面容无比阴沉:“父皇这些年把王叔放在边关,放得远远的,也可惜了黑虎军的虎符一直为他所握,实在是太可惜了,父皇,儿臣觉得应该将虎符回收,您说呢?”
皇帝看着彻底露出狼子野心的太子,倒抽了口气:“你想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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