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人平时就居住在鬼崖上,那里也是九龙首的栖息之地,其余匪徒则集中生活在鬼崖下的地盘里,看似住得分散,其实都能在最快的暗里到达鬼崖下面的议事厅。
每逢有议事的时候,九位龙首才会从鬼崖上下来指点江山,至于操练那是每天进行之事。
李克天有命令,所有土匪必须坚持操练,分为两种方式。
一种是在空旷之地练习各种阵法,攻与守同时进行,还有基本的阵形变化,还有一种是利用山形操练如何隐蔽、突击。
除此以外,还有如何应对山河的模拟操练,至于那仓库所在,是一般人等不能知道的秘密,这位四当家倒是知晓的,想通了以后就一股脑地交代了。
那李克天是个极懂得利用大自然环境之人,所有粮食、兵器都藏在天然的山洞里。
山中的情况九曲十八弯,这几处都藏得很深还派有专人把守,三班一倒,且鲜少换人。
若有碰到那种监守自盗的便要按内部规矩来办,发现一个杀一个,老老实实把守的就给予双倍的好处,在这种雷霆手段下,仓库的管理可谓森严。
就拿四当家的说,他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但不能确定所有被调动的山洞位置。
比如,他知道囤积盐的山洞,却不知道囤积盐的山洞,萧天洛听到这里的时候一细究,才发现李克天的高明之处——信息全部碎片化。
九龙首除了李克天以外都知道一些重要的信息,但要是不拼凑一下,很难得到全貌。
这些龙首都觉得自己掌握了重要信息,是大当家对他们的信任,其实个个只知道些许,全是些碎片,要说重要是真的重要,但只是十之一。
进出口如同施重所说,看似通往外界的通道有很多,但近了就知道全是走不通的沼泽。
他们能出入的地方一般就三个,所以围堵之计完全有效。
萧天洛陪着四当家聊天,除了套话以外就是给他讲湘郡以外的事情,他发现这四当家的口号虽然喊得响,其实认知不多,对山头及湘郡以外的事情知之不多。
萧天洛只是下点功夫与他讲了讲都城或江南等地的繁华,就让四当家的惊愕不已,原来富庶的地方生活丰富多彩,从前的他只以为当土匪就是最好的日子了。
想来不少人的认知就是如此,尤其是那些主动上山当土匪的。
在他们的认知里,当土匪就是改变他们生活的最好渠道,没有他选。
萧天洛与朱则佑聊到这一点后,朱则佑若有所思,也有了别的想法——“若是让湘郡的百姓过上如同江南之地富庶的生活,还有何人愿意当土匪?”
“殿下,此话说来简单,湘郡多山峦,虽然资源丰富,但交通不便利,气候也复杂。”
“江南、江南那是老天爷给饭吃,本就是江河汇聚之处,交通四通八达,客商无数,又是货真价实的鱼米之乡,这些地方不富哪里富,对了气候也好,天灾也少。”
“再看湘郡,进来的通道就只有一条,又窄又破,外面的物资进来难,出去也不易。”
“还有,听说本地山洪不少,一旦发生山洪,靠山吃山就难喽。”
“还有,本地的百姓读书的不多,开化的人太少,所以一经蒙蔽,很容易跟着利走。”
萧天洛说到这里,朱则佑似乎悟到了什么:“所以多让他们读书,让明道理的人变多,再修路,引进商业,鼓励农户,多多补贴,让百姓富起来、聪明起来。”
“没错,要想富,先修路,路好了,机会才多,提高百姓的认知也是重中之重,不过这些全是后话了,殿下,小民现在算是搞定了四当家,对山里的情况更清楚。”
“不过依小民看能榨出来的信息已经不多了,所以,殿下现在有什么打算?”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旁人都忙着整军,操练军队,准备何时何地都能攻匪,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开拔,不过现在朱则佑仍没有命令。
其实就连施重说的那些物资也准备得差不多,只是何时开始尚要等待。
就拿现在来说,四当家所交代的信息不少,但又不全,比如那些与李克天有往来的乡绅,虽然赫然在名单上,但一来不能打草惊蛇,二来谁知道是否真的有勾结。
万一是诬告,冤枉人了就不好,所以萧天洛倾向于施重所说的先围困,围住以后还有敢朝山里投放物资的那死活跑不掉了,至于现在嘛,抽取人手对付他们都嫌废事。
萧天洛的说法朱则佑深以为然,对四当家的供词也只能信一半而已。
而山里的情况其实是万分警戒,自打两波人马下山去绑皇子肉票,结果一去不回。
这让山寨蒙上了一层阴影,李克天的脸就好比这几日的天——阴沉得很,直到这一日出去打探的人惊慌失措地回来,说是城墙上悬挂着四当家等人的头颅。
城外还张贴着告示,上面的人数与他们派下山的人数完全相同,可见他们都遭了不测。
老四一去不回,九龙道现在缺了一个,有人害怕,有人欣喜,这一个萝卜一个坑,坑空出来了才能放进新的萝卜,对李克天来说,这是朝廷对他们的震慑。
“大当家的,这皇子年纪不小,手却够黑的,一言不发就斩首示众,还一个不放过。”
“这下子咱们损失了好几十号人,真他娘的,这次朝廷派来的人看来不简单。”
“大当家的,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提前准备,还是要与他们硬碰硬?”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朝廷的人过来就是为了剿匪,咱们与他们一战在所难免,不打就逃?他娘的让咱们就做落荒而逃的缩头乌龟,咱们这些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可不是,这样以后如何服众,还有什么人愿意投奔咱们,招兵买马都不可行了。”
“城外的情况如此,城里的情况越发地不晓得了,看来给咱们通信的家伙已经不可信。”
“若不是他给咱们开了后门,老四他们怎么能进去,这一进去就是自投罗网,哪有这么巧的事,大当家的,那家伙定是背叛了咱们,那信鸽也用不得了!”
这还用他说,自打人没有回来,李克天就知道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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