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栾的手掌轻轻摸上他的面颊:“陛下莫怕,我不想杀你。”
魏延不为所动,只冷眼道:“朕要你说个清楚。”
周栾闻他声音平平,有些摸不准这人的心思,但还是徐徐解释道:“弑君的任务,由栾的师父与卫王协商议定。栾的师父,若不是千金,轻易不能动他的心。卫王虽贵为皇亲,但到底底蕴并不深厚。是以这阴谋大抵并不是卫王一人的主意。”
魏延轻笑,将他的大腿往下压了些许,两人厮磨之处结合的更加紧密:“那栾又要怎么解释自己呢?”
周栾孽根叫他身下小穴呼吸一般轻轻嘬吸,实在忍不住轻喘,凑上来试探着吻他,低低道:“我不会杀陛下的”“陛下安心”。然而事关生死,又是真正确定皇叔的图谋不轨,身后有如巨兽潜伏在黑暗之中窥伺般,就算是身中蛊毒,哪里还生的出亲热的心思,只想着推拒,然而压下来的周栾看着并不是十分庞大的身形,却是熟悉的不可撼动,他心下烦躁。且这小子必定还瞒着些内容,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实在是胆大包天,还想着藏着掖着蒙混过关,实在叫他火大,便想着干脆要不要唤人进来,生擒了这浑人。但又怕宫人见识到他身体异状,便只能忍耐。
周栾见他慢慢放弃挣扎,便亲热粘腻地去一点点吻他的脖颈,将每一块皮肉都爱昵地吮弄着,柔韧腰肢浅送,便是要继续深入。他神志不清,难免又要射到苞宫之中,不说有有妊的可能,就是光清洗、避孕又是一番功夫,魏延便抬腿夹紧了他腰,哑声调笑道:“不用你手上的刀剑杀我,却是要用你下面的刀刃杀我么?”。周栾身子一僵,并没有听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俏皮话,几乎脸红了个彻底。
魏延见他动容,便又问到:“栾是有些欢喜朕罢?”周栾点头:“栾很欢喜陛下。”魏延就又扯着他散下来的头发将他脑袋往下拉,伸出舌头来触他的唇,含糊道:“那便要听朕的话,给朕想要的。”周栾闷闷地“好”了一声。魏延便又道:“告诉朕,栾师从何人?卫王的计划又是什么,朕还要知道”他正思索着内容,周栾却打断他的话语,微抿唇道:“情爱之时,陛下竟要我叛师。”
魏延听他这样小媳妇般的控诉,恁娇,恁怪,许是夜里看不大清面孔的远古,比不得九郎楚楚动人,只叫他生出些讥笑的心思,他也这般笑了,周栾并不察。他见陛下并不答话,只放软了声音说道:“容栾侍奉陛下罢这淫蛊不运行功法还可,可是只要运作起来,便止不住呢。”魏延听罢,脸上表情又是尴尬,又是讥讽,还真是好奇怪的功效哩!只他不知,皇叔想的到底是什么阴私法子如若不是他抢过去那盏酒,只怕皇叔在他心中一直是作个年轻些的长辈看的,如此轻易一想,他便有些忍不住的窘迫。周栾虽然央求着,但卡在穴中的孽根到底不敢往前推进,只这般由着一下一下地夹着,如若他双眼正常,一定是炯炯望向魏延的。
魏延僵持许久,怕再如此下去只怕又要酿成吃罚酒,便不得不讨饶道,不经意间说:“仍有些肿,只是痛。许你换个法子侍奉。”
纱帐层叠,贵人却并未歇息在里边。
床柱旁,贵人双臂挨着床木,紧抿着肉唇,呼吸粗重,他领口处牵系着衣服的绳叫人解了,裸露出一片油润胸膛,那之上由身后伸过来的一双手不断揉捏,亵裤已经完全的褪下,完全露出下身耻处。天子阴茎叫人顶起来些,仔细看去,才见得另一粗壮些的阳物不断在他腿间来回抽送,茎身都叫抹上一层湿黏水光。周栾站于他身后,高出他些许,脸色潮红,卷翘睫毛低垂,像卷起来的花叶,他忍不住贴着魏延颈侧亲吻啃弄,轻声喘息,滚烫的呼吸有如实质的情欲,将二人身侧紧紧包裹。
如若定睛去瞧他们下身之处,便可以见到那根阴茎尾端微微下翘了一些,又弯回去,粗壮可怖,其上青筋盘踞,将其上那嘟嘟肉户擦得湿红泥泞一片,帝握紧了拳头,这处却湿软的不像话,不住滴着淫水,坠下去,涂抹到肉屌之上。两片肿胀殷红的阴唇中间,顶上是一肥红小肉豆,在擦弄间瑟瑟发抖,下边是刚才浅浅插进去了的小嘴,水光粼粼,胭脂红的小口一下一下翕张着,掩在肉唇深处,那些不可忽视的淫水,也正是从这神仙洞口处缓缓淌出。按理说魏延身上并不是没有结实的肌肉,此刻他双腿紧紧合拢,然而腿根之处,臀腿相连之处,胸下这些敏感处的肉却是十分之腻,简直叫人心生欢喜,尤其他双腿间,并不是没有力气的,皇帝也是能牢牢骑在马上驰骋的儿郎,可连他不清楚自己的身子到底可爱到了怎样的地步,这里的肉叫淫水抹得滑滑的,紧紧并拢之时丰满大腿简直要完全合在一起,只空出一个小小缝隙,他两瓣肉臀也正是肥腻,圆滚滚的下沉,夹着那小口,鸡巴肏进来时先擦过他臀缝之中,将之搅得一片湿漉漉,接着又在紧致的缝隙处磨了磨,才凿进去,那些软肉紧紧裹着鸡巴,简直如一张小嘴一般吸着它,紧挨着又擦过他下阴之处的肉唇,往来抽送叫层叠的女穴唇开肉绽,那点软糯的软肉随着动作被鸡巴顶端火辣辣地擦过,最后往前,将他的阴茎都顶起来。
随着他动作愈来愈快,小阴蒂几乎是被肏弄一般撞着,魏延吃痛,小屄一缩一缩着,只想着躲开来,可惜他力乏,比不上周栾的迅猛,有时候反而撞到了,极微弱地悲鸣一声。可只要他完全放松着身子,小屄不缩着,便几乎是叫人按着草一般,顶着肉缝研磨,榨出汁水来。他只好疲惫地绷着身子,心下万分后悔方才的答应,他哪里知道会有如此多的花样?也不知道周栾到底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古怪的样式,比平日的交合还要让他羞耻,他说不出来哪里怪异,可身后男人的温度,禁锢着他的手臂上甚至肌肉微微隆起,被大力揉到发热的胸膛,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器具,他在“被使用”着。
真相未卜,生死不定,老师未归,玉郎暗变,皇叔背刺,简直没一点好的,就连这时候,还被男人按着肏弄,打打不过,杀杀不了,腿心又酸又烫,要融化了,他默默地淌下泪来,忍不住发出一点异样的鼻音。周栾听力敏感,很快就发觉了,舔弄他的耳廓,声音还是浸在情欲里的,问:“陛下为何哭泣。是不喜欢栾么?”
魏延吸了吸鼻子,哭声又明显了些许:“难道你可为我驱使么?”,周栾一顿:“陛下要驱使栾做什么呢?”魏延自暴自弃道:“连说句这样的话,都要小心翼翼问是何事,想来不堪为我的臣子。”周栾听到他咄咄话语间的鼻音,又拥着他这副可爱的身子,十分爱怜,笑道:“陛下的臣子,如无意外,都打不过我。”魏延登的一噎,想反击,却翻来覆去找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便冷笑道:“罢了,快些松开朕,想来是我心慈,像你这种低贱的人物,连跪在地上舔我的脚都不够格,朕怎可放你上我的床榻,近朕的身?!给朕滚开!”
周栾乍听这样无情的话,缓缓松开抱着他的手,有些发愣,小心翼翼地发问:“难道是栾将陛下服侍得不舒服么?陛下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呢。”
魏延索性顺势挣脱开他,捂着酸痛的肚子扯好腰带,便往床榻上爬,冷笑道:“滚出去!连话都不说全的废物,念你叛师告知朕背后阴私,便留你一命。还不速速离去,朕要叫人了。”
周栾袒露着肉身,愈发清冽的月光下那双眸子简直像无机质的兽类,他随着声响面无表情地看过去,魏延被他瞧的惊恼,也有些心惊自己方才失控的情绪,只怕叫着浑人一个不高兴,利落将他解决了。
周栾缓缓开口:“这些就是陛下的心里话么?”
魏延不答,只满床搜寻,想着是否能找到防身的物件,周栾听见这慌乱声响,猜想的左右不离十,轻轻摇头,浅笑道:“难道栾是凭借陛下的心意,才爬上您床榻的么?想来是陛下无力反抗某,又心中懦弱,只怕自己性命交代在某的手中,才一直如此相待?”
他走上前,动作迅速,常人不能反应:“想来栾只配跪在地上舔陛下?何处?是这里么?”他将魏延亵裤往下扯开,双指按着他那湿软肉户一挑,粗粝的手指下一刻便刺入他体内。
周栾的手指几乎是甫一插入就飞速地抽插起来,魏延一腿叫他压着,另一腿叫男人高抬在肩,他并不讲什么章法,瞎子刺杀人时学到的那点春宫知识还不足以支撑他攻克这般难的内容,不过他平日练功求快、静、稳,此刻便也移花接木,魏延双腿有心搅动,却总是摇摆不开,便只好慌乱地用手掐着周栾小腹伤处,然而男人纹丝不动,大指指腹怼着那湿红肉豆,将之按下去搓弄,残暴地按成一个小肉饼,手指很快插到指根,在肉嘟嘟的穴肉中震动,肉道深处里每一寸碾压过的肉壁都在抽搐,快感如翻天的潮将他吞没,魏延叫这残忍的淫弄送到大脑一片空白,然而肉穴竟然在这样的淫虐之下也能高潮,周栾揪着里面那团微微突出的软肉剧烈扯弄,很快魏延就双眼隐隐翻白,死死捂着自己的嘴,腰腹和大腿都在发抖,空空看着肉穴如活动的贝类一般剧烈缩合,没出息地从洞口里喷出滋滋淫水,打湿周栾的手心。
他厌恶周栾。之后朕一定要杀了他,魏延这样想。
可现下的局势到底由不得他。他已去过一次,缩着腿痉挛,小腹酸软,泪眼涟涟,兀自强忍呜咽。而周栾顿了一顿,鼻间闻到些熟悉的四溢而来的味道,便笑道:“栾如此便也算逾矩了罢?”他轻柔地从那如水波一般轻迎他的肉穴中抽出手指,在男人光裸顺滑的大腿上抚摸。感受到这具躯体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汗液,柔软而时不时微微战栗,他想他要沉醉在贵人的淫香之中了。
周栾轻轻扣住他两腿,按在床榻上。唇再一次落在他皮肉之上,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温柔的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而是警示意味浓厚的啃咬,他含着那点肉,慢慢地加力,魏延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有些痛了就控制不住般身躯一跳一跳。周栾此刻便松开,如此蔓延,腥甜味道愈发浓厚,他渐渐靠近他两腿之间。腿根肉嫩,较其他处软和许多,抹着一点他情动之时肌骨上泌出的薄汗,有一点淡淡的咸味。周栾这时候又舍不得咬了,他只是爱怜地将那点肉充盈着他的口腔,然后吮吸,魏延叫他如此爱弄,又怎能受的住,呜咽着,浑圆两丘之间湿滑一片,饶是胆颤,也如淫兽一般肉唇一张一合,中间艳红小口不断翕张,流出线线淫水。
如此浮云弄月,直到——唇对唇,动真章。周栾张开口将整朵肉花含进去,那些层叠的肉瓣,全被裹在他的口腔之中。高潮过的肉穴敏感的惊人,乍经受如此的刺激,并不好受,新奇的感知再度降临粘膜时几乎有种钝痛,魏延哀哀低声哭泣,抓着周栾的头发扯弄,周栾喉结滚动,将那点抖落的淫水饮入喉中,又用力一吸,魏延嘤咛一声,猛地挺腰,蜜实的大腿紧紧夹着了他的脑袋,手按在他头颅上不断推拒。然而周栾不为所动,接着他两双手扣着他微多肉的膝盖窝,顺势将之往魏延的方向压。魏延忍不住掉眼泪,这些都不是皇帝该干的事情,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被周栾吃自己的下面,难道要叫人么,叫所有人看清,皇帝怪异诡奇,是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还早就被男人操破了处女膜?如果下人知道了,那么世家大抵也会摸到点风声,何况老师!他嗫嚅着,懦懦松开了那点被他扯坏的发丝,反扣在床褥之上,抓来一点薄被,遮住自己满脸的泪痕。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篆愁君【蜗牛】。
天光渐现,宫室叫浮上一层朦胧若绒羽的光线,此刻纱帐外若是有人,朝里看,便能依稀见到里面的一点迤逦形势:帝胸膛宽厚而腰肢收紧,浑身肌肉柔韧地鼓着,尤其他肌肤如蜜般光滑,呈现出一种莹润的丰腴之感,此刻,他小臂肌肉因着手肘的姿势胀起些,十指握着底下被褥扯弄,他面色并不能瞧亲切,只能通过朦胧纱帐看到他偏着脖颈,将自己面孔藏匿在布料之中。像羞于承宠的娇儿。较肩膀,他的腰肢被衬的细了许多,矫健的好儿郎,腰是空设的美物,他臀丘浑圆柔软,光看着影子就能感受到那种丰厚温钝的分量,男人臀微微叫他身后那人抬起来了,坠在空中,是完美的果子,梗叶是他粗壮的大腿,上面因为紧张,偶尔也会绷起一线肌肉的轮廓,膝盖窝叫人扣起来,魏延因着无力,小腿也软软地落下来,夹着那几根长而骨节略有弯曲的手指,那都是情人温吞的软肉,于情爱间泌出小珍珠般的细汗,小小的肉窝轻柔地将他卡住了,困住了,心甘情愿地禁锢住了。帝的情郎松开口,恢复了些许的柔情蜜意,但仍是胭脂刑,他用那红舌殷殷舔弄那湿哒哒闭合在一起的小缝中的肉唇,红的,红的,到处都是红的,那片肉唇的鲜红粘膜之上泛着泪光般潋滟的水光,点点如珠泪,绚烂如星耀,魏延已是无力抵抗,颧上晕红,启唇阵阵呼吸,叫他轻轻地舔开了,两片小巧可爱的肉唇,羞答答叫打开,轻轻卧在他粉红阴阜之上,里面的才是果的芯子,最嫩的肉,最甜的心,腻的喷水,骚的生香,周栾光舔上去就能感受到魏延的颤抖,真不知道,大宁的皇帝比水豆腐还要嫩,还要娇,可是他的嘴又能说出那样的话,尽是真心话罢?想来是周栾天真了。
如果是其他人,心软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寻常人还要说“闭眼一闯”,周栾双目不能视,便不用闭眼,他只需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让自己变成手中的那柄刀,杀人可以是瞬息之间的事情,杀了之后,心软不心软,疼惜不疼惜,便都是没必要计较的事物,路边的无用而茂盛的苇丛罢了。可这人他杀不得,真是煎熬,不知该狠还是该柔。柔了心中愤懑不能止,手下狠了心中又端的生起些怜爱。
他轻轻在最里面的肉隙上扫过,肥圆的阴蒂,轻轻翕张着的阴道口,其间却原来还有一处,也是一细小孔洞,并没有试过此处,周栾蹦出点坏心思,专心对着那一小肉窍不断扫弄,甚至有心试探着用舌尖探入,然而尿道狭窄,到底不成。只不过就是如此玩弄,魏延也已经有些受不住,这是陌生的快感,怎么会有人舔那样的地方?他想不通。两瓣肥臀摇晃的厉害,压低着声音去骂:“不准!不准再弄、唔嗯、不、放——开、要、噫唔、会尿——的、”,魏延绷着脚尖要去踩他,然而这正合周栾心意,男人肉舌上有细微的颗粒,飞快地反复扫过那一小点,紧缩的尿孔抵挡不住进攻,被磋磨着,甚至刻意用舌尖绕着小圈碾弄,洞口被按压,微微地扭曲,像是一个被巨兽觊觎的小洞,魏延感觉到慌张,难堪,他不肯叫喉咙里的一点变调的声音溢出。然而事与愿违,魏延咬住自己的手指,涎液顺着合不拢的嘴角流下,低声哭泣:“尿、唔、要尿了额——”,尖锐的尿意刺破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男人不受控地缩着腰腹,双腿颤抖,连带着上面的两胸和乳蒂都在不断轻晃,只不过这一次与平常的高潮不同,刚出闸的水意再没有止住,反而源源不断。魏延不可置信地看去,只见自己高抬的下阴上几根软毛被打湿,而饱满的阴阜之上,肉唇之间,不断流出淅沥的水液,浇在了龙榻之上,而周栾也有些惊讶地睁大了双目,拿自己的下摆去接住那些不堪的液体。他的唇很湿润。
这一次的快感伴随着失禁而来,如山间不辍的溪流,温热地将他每一寸筋骨都烘软,魏延心下羞愤交加,几乎要怄到半死,他拼命地翕动着尿孔,想止住尿液,然而却只能止住一时,很快,尖锐的尿意将他刺破,尿孔被冲开,他无力地看着水柱从自己有些红肿张大的喷涌而出。
他很久才尿完,魏延抖抖索索地合拢双腿,身体因着是在高潮后,不自控地一缩一缩,他无意间瞥到自己熟红绽放的下阴,从前并不是没有观察到自己地下身,不敢相信短短两天内,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魏延像是被烫到一般挪开视线。周栾不曾想,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一个地步,心中慌乱,他轻轻向魏延所在处爬去,执拗地不顾男人的挣扎,将他拥在怀中,问:“陛下这是厌恶栾了么?”魏延于他怀中寂静非常,并不作答。
周栾将他抱紧了些,片刻后又说到:“陛下有什么想杀的人么?栾去帮陛下杀了他。亦或者陛下还是要栾去搜寻什么情报?”魏延心想,真是可恶的混蛋,我现下只想手刃了你。然而想到那些纷繁琐碎的真相,良久,他还是哑声开口:“欠着,你欠朕的。”想起什么,他嘲讽地笑了,瞥向周栾下身:“你现下倒是不用交合了?”周栾听出他声音中的情绪,闷声道:“陛下不愿的话,栾不用内力也可以的。”
这时候又来装什么乖?魏延打了个哈欠,在他怀中转身,望向窗纸外的天色,快到宫人们苏醒的时间了,他困怠问道:“还不走么?再不走便真的要杀你了。”
周栾心中本是忐忑不安的,但听到他说这样关怀的话,便放下心来,瞧,他还是关心我的呢。他收拾好自己衣物,顺势从领口里掏出一竹哨,端的质朴,送到魏延手中:“陛下如若需要栾,便吹此哨,栾便会来寻您。”说完,将魏延的手指合拢,包住那哨子。临离别了,还是又忍不住扶着魏延落在他手背上的一缕发丝吻了吻:“那么,栾便走了。”
顺着半朦胧纠缠的夜色与天光,他彻底消失在檐角,魏延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将手中的哨子,冷冷丢到一边,他看向满床的狼藉,只觉得更加头大。在周栾被他之前,他也定要叫这人尝尝失去控制的味道。
皇帝半夜幸了一个宫女。
这是当今登基起来前所未有的事。每一个知晓这则消息的人都有些惊讶,然而后面的发展,又叫好奇的宫人们叹了口气,面色十分莫名。原是那宫女,承宠途中不知怎的竟然十分扫兴,污了陛下龙体,叫陛下大怒,登时就罚下仗刑二十,人即刻没了气息。他们都感慨,本以为是要一飞冲天的命,谁承想却走向了殒命,还不如平日。实在想不出这人的命运,竟在转瞬之间能有如此极端的变化,真是造化弄人,何喜哉?又何悲哉!
玉宅红蕉房中【玉祁臣书房】,一点摇晃烛火照着窗棂,书案前,正是玉九郎着青衣常袍,挽袖而垂首,着墨。
正是日暮,彩云参差,玉祁臣贴身小厮得仁在大街上急急御马而行,行至家门,下了马,将缰绳牵着给下人,便快快地带着口信和信件走进玉祁臣院落来。至房前,他先拿着帕子擦了额上的汗,转眼见正是穆涂于门口守着,便上去与他低语:“近日少爷心情还好罢?”,穆涂是个高瘦少年,面上有些雀斑,是从小便跟着玉祁臣的下人,很受他信任。穆涂闻言,有些发愣:“大抵还好罢?少爷今日没砸一点东西。”得仁嘟囔:“什么叫大抵?怪不都都说你是木头,我只问你,少爷今日三餐可按时用了?”穆涂回想一阵,摇头道:“未呢,少爷今日朝食未用,午间也只用了一点肉炙。”得仁双眼睁大:“那这还能叫好?可是又送来什么消息了?难道是”他望了望皇宫的方向。然而穆涂有些不快:“总之就是未用,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少爷不喜欢我们打探这些。”得仁嘿然一笑,他素来是最机灵的,从腰上解下几片饴糖塞到穆涂手中:“自家兄弟,我哪里是坏心思,不过不想讨了爷的不快罢。这几块糖是弟弟孝敬哥哥的,弟弟我这就进去了。”言罢,他便在房外通报了一声,利落进去了。
得仁要送来的,并不是一桩好消息。
玉祁臣看着信上文字,甚至隐隐有些发昏,事关玉家,得仁恐怕已经是反复求证过几遭才送到他的手上的了。他捏着自己的额头,每一步都不能细想。他看不到自己的活路。他决计先换个事情探寻,便招手让得仁别跪着。得仁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他家公子面色煞白,眼下青黑,只两片唇仍是朱红,如此看来倒有些像水鬼,他不敢多言。
玉祁臣想了片刻,便开口同他吩咐道:“你去请教余家二郎,便是亲兄在金吾卫的那位,就问,昨夜金龙殿中,可有人听见异响,异像,若有,便尽数来告知于我。”得仁心下便知,估计这消息还是和宫里的那位有关。不过面上只十分坚毅,半点不露八卦神情,只行礼应是。
玉祁臣待他走后,才失力躺在椅上,只觉心中无限迷惘。一边是又得手的贼,一边是即将回朝的恩师,他又是什么呢?他叹气,一刻后又坐直,将那些各式各样搜集到的资料摆在眼前,笔下流转不停。
三更时分,夜雨骤降,透过油纸和雕花,可见窗外雨打芭蕉,寒声阵阵,连带着他手脚都有些发冷,脑上却有些发热。他将案边冷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将窗打开些,寒气盈面,白墙青瓦,疏竹芭蕉,多么恰当的景,彼此间配合的好,甚至与他自己的心也应对的上。站了半晌,他又坐回去,桌上还摞着厚厚一叠,待他慢慢翻看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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