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弋从不在意和刘辩谈论一切和皇权有关的问题,因为刘辩是真皇帝,也没有能力继续担任皇帝了,但刘表不同,王弋能将手伸入荆州,却无法握住荆州的土地。
无论刘辩出于同情还是什么,这种事都不是他应该掺合的,这是底线,刘辩过界了,王弋就不得不挑起自己的杀意。
就在此时,王泫忽然抄起王弋桌上的书册,瞄准刘辩的脑袋就砸了过去,口中骂道:“你要是不想活了就直说,莫要在我兄长面前寻死,省得你那愚蠢的血液污了兄长的双眼。”
“此事……”、
“刘辩!你还说!”王泫见刘辩执迷不悟,尖叫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够了。他死不死不是你能说的。”王弋瞪了王泫一眼,转头看向刘辩说,“孤不会杀你,你也莫做了笼中之雀蹉跎一生。”
“殿下,臣还是以为不应该动刘景升。”刘辩此次十分执拗,投过来的眼神异常坚定。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的?”
“刘景升所占之地乃是天下中心,看似凶险,却有天险保命,他人轻易奈何不了。殿下得到司隶便与他多方接壤,若殿下暂时不想长留洛阳,司隶就要重兵把守,甚至可能殃及陈留……”刘辩的眼光倒是不错,将荆州形势一一分析道来。
谁知王弋并不感兴趣,冷笑道:“刘太守,孤是让你说一说为何要为刘表求情?”
“我没有……”刘辩下意识回答,可他瞬间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王弋,被王弋眼中杀机惊得倒退数步,跌倒在地,喃喃道,“殿下,臣……臣……臣不是那个意思……”
“荆州怎么样、刘表会怎么样和你没关系,你最好祈祷别和你有关系。刘太守!”王弋眼神一动,收敛了杀机,却语气漠然道,“注意你的身份,若无事,便退下吧。”
刘辩再也不敢多言,赶忙行礼告退,一旁的王泫见状也放轻了呼吸,准备悄悄溜走。
哪知王弋却说道:“王泫,给我站住。”
王泫闻言抽了抽嘴角,狠狠瞪了刘辩身影一眼,脸色一变,笑嘻嘻地来到王弋案前捋动裙摆直接坐在了地上,撒娇道:“兄长留我可是有事?您真的没有感到不适吗?妹子很担心呢……”
王弋却根本不接她的话,随手拿起一本文书,边看边问:“在洛阳生活的如何?还适应吗?会不会感到烦闷?”
“多谢兄长关心……”王泫是有眼力的,急忙将地上的文书收拾好摆在案头,说道,“洛阳事务颇多,没什么时间烦闷,其他都还好。”
“养只小狗吧。”
“啊?”
“我说,你养一只小狗吧,幼犬!”王弋放下文书,冷哼道,“养只狗好过养刘辩。既然你不想和他结亲,在司隶也没什么意义,回去吧。”
“谁会想养他?呃……兄长怎知……”
“以你的聪慧,都将事情做绝了,我还能不知?他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脸面还是要的。”
“兄长……我……做错了吗?”王泫的双眼流露出一丝茫然,伏在案头盯着王弋,
“唉……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对错啊。你是我的妹妹,对与错不是你要考虑的。”王弋叹息一声,用文书拍了拍王泫的脑袋,忽然话锋一转,说道,“刻意讨好只能对蠢人有效,聪明人遇见没有拆穿你,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罢了。你兄长我可不是个蠢人,以后少用那些小聪明,有什么话就直说。”
“知道了……”王泫有些丧气,同一个招数在同一天,她对着两个聪明人使用了,如今被人拆穿,很是尴尬。
王弋见状笑了笑,又说道:“养一只小狗吧,也省得你那些精力无处发泄,我让人给你找个跑得快的好不好?”
“不要。”王泫对王弋的态度有些不满,指着王弋背后一处阴暗的角落说,“我要是养也要养小小一只,才不要像你那样专养些吃人的,哼!”
王弋转头看向黑暗处那几点若隐若无的幽光玩味一笑,忽然质问王泫:“刘辩刚刚说的是你的想法吧?你都对他说过什么?他在计划什么?”
“兄长……”王泫被他问得一愣,看到王弋的眼神后脊背发凉,赶忙解释,“那些确实是我说的,我只和他预测过刘表和袁谭可能的战略,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兄长……”
“我就知道他没这个本事,要不然也不会和法正跑道陈仓去。别急,慢慢说,都说过什么?”王弋的眼神缓和了下来,安抚住了王泫。
其实王泫也没说什么,只是以刘表和袁谭的角度推测了一下他们一统天下的方法,这不是一件罪该万死的事,毕竟如果王弋返回冀州,掌管洛阳的刘辩很有可能对上二人,洛阳实在是太诱人了,还是提前有个预案才好。
不过如今天下有文化的人本就不多,能推测出来的人就更少了,王泫的推测显然相当了不得。
王弋听完后松了口气,他大概已经知道刘辩想要干什么了,便继续问道:“洛阳最近治安如何?他遇刺之后应该检查得很严格吧?”
“没有。”王泫摇摇头,无奈道,“那家伙想尽快做出些政绩,秋汛又来得突然,他只是增加了些护卫。洛阳治安虽好,不过往来的客商忽然增加了许多,听口音哪里的都有,蜀地的似乎多些?”
“蜀地?”
王弋算了算路程,不觉有些好笑,看来他那个老朋友真是一点儿都不安分,还想着重新拿回司隶呢,可惜司隶已经换主人了。
“你想不想回河北?”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王弋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兄长。
可王泫哪还敢造次,赶忙道:“一切听兄长吩咐。”
“哼,听我吩咐?”王弋白了她一眼,拆穿了她的想法,“听我吩咐就是不想。那就留在我身边吧。”
“好!”
“我诸事繁忙,许多事情无法顾及,你就去跑跑腿吧。就比如去给我喂狗。”
“哦……”王泫闻言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赶忙说道,“对了,那些蜀地商人和杨氏有过不少接触。”
“杨氏?知道了。”王弋打开文书,笑道,“去喂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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