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双龙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图,说道:“走吧,去公共厕所那里抽。”
……………………
来到公共厕所,我点了一根烟,对曾双龙说道:“龙哥,你先出去会儿,吸二手烟对身体不好,我很快的。”
或许是因为龙妈和于澜都患上了癌,让我觉得身体健康很重要,以后抽烟的时候,身旁有人的话还是得回避,自己无所谓,但不能害了别人。
曾双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划了下,说道:“给我也来一支。”
“啊?你不是不抽吗?”
“戒了好几年了,现在突然想吸。”
我递给他一根烟,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按下打火按钮,“咔塔”一声轻响,火苗窜了起来,曾双龙迅速将烟放在嘴上,紧接着用双手挡住火苗,边吸边过肺…………
这样的抽烟姿势,更具有沧桑感,吸第三口时,曾双龙微微仰头让烟雾从口鼻处缓缓流出…………烟草还剩下半截时,他问我道:“吸烟给你带来了什么?”
我暗自诧异,咋突然问这种问题,没怎么多想,便回答道:“多样化,有时候能缓解压力,有时候又需要麻木神经,似乎每一次抽,都是在痛苦的边缘徘徊,”
“我俩差不多,以前抽烟猛的时候,是在熊熊亲生母亲刚去世那会儿,基本上一天两包,走出来后我把它戒了,本以为不会再复吸,谁成想,呵呵………”
曾双龙露出苦涩的笑容,接着继续说道:“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于澜吧,旁边有张床,明天我一早过来,咱们轮换着。”
“好,明天我那边的人要过来,可以借你的车给我用下么?”
“你朋友?还是于澜的?”
“都是,也包括我姐。”
“哦………”
曾双龙摸出车钥匙,递给我说道:“车在负一楼,乘坐电梯下去往左拐一眼就看到了,京城的机场很大,特别容易迷路,你最好跟你姐他们确定在哪里会合。”
我接过车钥匙,说道:“谢谢龙哥,等明天我姐他们过来,一起吃个饭。”
“嗯,走吧。”
随后曾双龙交代了我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我进去病房,坐在床边不敢入睡,生怕于澜半夜被痛醒我察觉不到,看着她睡着的模样,我情不自禁地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心里有很多话想说,要是没有疾病的困扰,我们已经结婚多年,幸福的生活画面,在脑海里环绕…………
曾经相爱的人变成了这般模样,我有一定的责任,想弥补却为时已晚,比起我的付出,她的方式显得更加伟大,让爱情在生命面前,不分秋色。
忽然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该不该跟成淼如实说呢,就算我瞒着,学清和干爹他们那边估计也会说,毕竟都要结婚了。
说不说是其次,主要怕成淼知道这些后,会对我产生隔阂。
这个问题仅仅思考了一会儿,大脑就自动给出了答案,不会的,我和成淼经历了无数次考验,最后的结果都是,她无条件相信我,当然,我也是。
善解人意,通情达理这八个字,用来描述她都还差点火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些许困意,看了下时间,距离凌晨1点还差10分钟。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瞬间,一股凉风袭来,这才发现,窗户没关死有缝隙,于是赶紧伸手关上。
外面的灯都差不多已熄灭,唯有对面楼顶上的那几个大字还在发亮,黑暗中,它们如此亮眼,像是给人们指路的明灯,又像是归宿。
在医院这个地方,每天都在上演着生命的交替,新生命的诞生,带来的是喜悦与希望,而死亡则是带来悲痛与哀伤,就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接力赛,如果………我是说如果,人在某一天能突破大自然的规律永生的话,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想到这里,我自顾自地摇头,随后拉上窗帘坐回床边守着,无聊的时候就玩玩手机,瞌睡来了就告诫自己,曾双龙还没来,万一于澜惊醒叫我,我在醒不来的话,那就完了,不能睡,不能睡…………
凭借着这股坚定的意志,我愣是坐到了清晨,天开始蒙蒙亮,看了下时间,6点半,再等一会儿,曾双龙就来了,收拾收拾就要去接学清古峰他们。
就在这时,于澜忽然动了下,接着又翻身,这个动作让我瞬间挺直背,赶紧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药,然后又去倒水。
半晌,于澜再次翻身,面朝向我这边,见她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我暂时放心了下来。
于澜的睫毛在微微波动,没过多久,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我后眨了几下眼,我对她笑了一下,轻声说道:“醒啦。”
她没说话,我将被子拉了上来,继续说道:“我发现你快醒的时候老是喜欢踢被子。”
这话倒是提醒了她,转过头看到旁边床上的被子叠得好好的没被动过,顿时明白了什么,头随即转回来问我道:“你一夜没睡?”
我先是点头,然后说道:“睡不着,可能是第一次来水土不服吧。”
“前几个月不来过一次了吗?”
“额………”
我尴尬地挠头………随后她继续说:“怎么不去睡会儿,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真睡不着啊。”
“唉……”
于澜叹气,用手肘撑床准备起身,我伸手去扶,她问道:“清姐和干爹这会儿应该在去机场的路上吧?”
“差不多,7点起飞。”
“成淼呢?”
“下午到。”
“她要是知道这些,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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