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宫女拉开了殿门,御林军尉跨过门槛,就见御前侍候的青衣婢女从内室推门而出,说道。
「皇上让二位到里面去。」
门后是引了温泉建造的浴池,白玉铺底,烟雾繚绕,眼前华美不实的景色让我想起传说里的寒月宫。
皇上已经褪去华袍,只着一件单薄的素色锦袍坐在浴池边,浸着双腿,听见有人进门的动静,头也不回地说,「来给朕斟酒。」
「有劳军尉。」
知道御林军尉要将我放下,我歪着头轻声道谢,让额角轻轻蹭过他的頷沿。
男人低垂的眼眸闪过惊讶的神色,他松手之后,厚重的毛毯便直直滑落在地。
我朝帝王身边靠近,拿起托盘上的瓷瓶倒向他手中杯盏。
「良人希望朕宠幸你吗?」酒水洒了出来,在温热的浴池边飘散酒香。
「能侍候皇上是奴婢的本份和恩典,只要皇上垂怜,奴婢能做好的。」我把手轻轻碰在程昌玄的大腿上。
「可惜啊,刚从桃贵嬪那回来,朕有心无力。」
程昌玄牵起我的手去抽解他松垮的腰带,锦衣大敞,男人修长精实的后背上,果然是旖旎情色的道道红痕。
「不如今晚让军尉代劳,侍候得好,明日朕将晋你妃位。」
军尉代劳?
程昌玄裸身浸入浴池,他抬起手捏着我的下頷,像是在欣赏我的表情。
我平復着心里的想法,对着男人扬起笑容,「皇上喜欢,奴婢便尽心伺候军尉,皇上疼惜奴婢,说好的封赏可不能赖账~」
「良人放心,君无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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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躲藏,还不现身下跪!”
为轿辇掌灯的队伍在御林军尉喝令中,停驻原地,护送帝王的御林军按着腰间的刀鞘,围在轿辇周围。
草丛暗处传出沙沙脚步声,疲惫不知调息的步伐正朝这个方向接近,显然不是刺客。
朱鹿心中已有判断,正要跨入树丛后,身后的动静让他回首,退立一旁。
程昌玄亲自下了轿,太监将提灯往小径旁照明。
橘色与素白堆迭的纱裙随着奔跑摆动出灵动的波浪,深沉的黑里看着像是金灿灿的祥云,离得近些,祥云里那貌美的脸庞入了视线。
朱鹿目光微愣,直到那和记忆的身影重迭又掠过身侧消散,他都舍不得垂下眼帘。
“奴婢、奴婢净秀宫宋良人,拜见皇上!”我跑得喘,声调柔弱不稳,盈盈拜倒。
“不得召唤宫嫔擅自离开居所当责,见你寒冬中衣衫轻薄,可有隐情?”
男人的声音温和沉润,不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却是初次这样接近的距离听到。
“奴婢之前拾到一只受伤的黄雀,心生怜爱便偷偷饲养去来,刚才打开笼子不慎让它飞了出来,奴婢心急才在夜间擅离居所。”
“可有找到?”
“未曾。”我轻轻吐出腹稿,抬头望向对我施与关怀的帝王,让眼尾的泪珠缓缓滚落。
这一切都是谎言,没有黄雀,没有心急如焚,只是我身为宫妃求生的手段。
仰望的视线,让我看见他的眼神清明,显然并不在乎我的做戏,他也只是在做出多情帝王应该有的姿态。
“既然伤愈,让它重归自由,也是顺应自然,宋良人无须伤神。”男人让太监上前扶我重新站起,宽慰的话语让我反倒不安,他这是要直接遣人送我回净秀宫?
不行,我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但是纠缠怕是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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