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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去往何处（第1页）
最惊悚的不是七泽烟用渐进式的语气，在营造出恐怖氛围的情况下，说出道君已然苏醒的真相。
最惊悚的是，在七泽烟说出“祂已经醒了”这句话之后，太真与女娲便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祂们。
并非是现在才开始注视。
而是……知则有，不知则无。
【虚无】的一切突然开始向着【恒在】靠拢，距离的概念在这本无一物的虚空之中骤然诞生，并使得万物之间的“距离”在极短的时间内缩小到极限，被一股脑塞入【恒在】这个原本像是攀附在【虚无】身上的寄生虫。
女娲与太真立刻便意识到自己此前的认知出现了错误，【虚无】，或者说【寰宇】的寂灭一直以来皆掌握在人皇，道君与心主的手中。
只要祂们愿意，可以将这个寂灭的过程拉长到“永恒”，同样的，也可以将本该漫长的过程缩短至一瞬。
女娲在上一个【寰宇】中所做之事固然看似是毁灭了【寰宇】，可实际上祂当时的状态并不能维持多久，只要祂撑不住，腹中一切再次降诞，祂所行之事，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是祂的行为引起了道君的注意，意识到其人可用，将女娲规划入自己的棋局之中，成为一颗颇具重量的棋子，才亲自出手推了一把，帮助女娲完成了【寰宇】真正的寂灭。
并且在那之后，祂又让女娲诞下了本【寰宇】，因此女娲的命格其实可以称为本寰宇的“混沌之母”，更何况女娲自己施法顶替了“人之母”的身份，相当于是祂诞下了第一位“人皇”，等于说在道君的帮助之下，祂的位格已经被拔升到了相当的高度。
女娲与太真的判断全错了，女娲才是道君选中的继承者！
意识到这一点时，女娲发现，自己的周身不知何时已然一片漆黑，是真正的“虚”，“无”，这样的场景祂曾经见过，那是【寰宇】寂灭之后，祂曾在这样的场景孤身一人漂泊了不知多少年岁，直至真灵干涸，真我蒙尘，几近道灭。
当时祂能感知到，自己的一切都被腹中之物汲取为营养，莫说是创世躲祸，便是动动手指都是难事。
当时的祂无比后悔自己吞下【寰宇】的尝试，竟会带来如此祸事。
这才是女娲道心险些崩溃的真正原因，如今再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哪怕仅有一瞬，祂也立刻陷入了癫狂，哪怕即刻入寂，祂也不愿受此折磨。
正是因此，女娲才会寻上太真，祂试图让另一个自己遭受此灾劫，护持祂进入下一个【寰宇】，而非自己。
只可惜事与愿违，祂没想到自己的一切居然都在道君的谋划之中，祂好似一牵线木偶，随主人手指摆动而翩翩起舞。
好在这一次，腹中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汲取祂的营养，祂尚有余力思考破局之法。
可下一刻，便见一清隽俊逸的青年突兀地出现在祂的身前，其人脸上似乎蒙了一片薄雾，不知是何来历，竟连女娲也透不过这层薄雾看清其面相。
但女娲意识到，这便是道君了。
这一点并不重要，道君的手上托着一个小小的光团，散发着坚定的光亮。
女娲马上就意识到道君想要做什么，正欲反抗，只可惜在道君出现的那一刻起，祂便已经动弹不得了。
“不！！！！！！！！！！！！！”
在女娲撕心裂肺的怒吼声中，道君将这光团拍入了女娲的体内。
“不要惊慌。”道君的声音让女娲安定下来，祂发现腹中之物并未贪婪地汲取祂的一切。
这一次……似乎不一样了。
“这一次，不会太久。”
随着道君话音落地，女娲蛇尾轻摆，几乎是在转瞬之间，一颗“蛋”被祂产了出来，祂意识到此次祂并非失去了一切，而是从冥冥中获得了什么。
祂一把捞起这颗蛋。
“这便是【寰宇】。”
“其实上一次，你便可成功，只不过彼时你若无太真帮你锚定人性，无需太久，你就会如人皇，心主一般，彻底成为一相……”道君解释道，“七泽烟其实与你一样，是上一个【寰宇】的我自己，只不过我并非太真，祂也不是你。”
“哦？”女娲手托着【寰宇】，祂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沉睡的两个片面，也意识到所谓【寰宇】剧本的轮换并不需要三相同时出现，只要有一位就够了。
就比如祂，完全可以决定手中的【寰宇】直接进入【虚无】的阶段，甚至编纂出从【寰宇】诞生开始至【虚无】的一切因果，只消念头一起，便万事皆成。
记忆作为三相记忆的纠缠，便是三相放在【寰宇】的监控，一旦有异，祂们便可通过记忆短暂苏醒。
并且，从构成记忆的这三段记忆中走出的人皇与心主由于是过去的记忆，因此也是有人性的，只不过太过微弱，起不了什么作用。
“不止吧？”女娲道，“还因为上一个【寰宇】的剧本，主角不是你，若是我在上一个【寰宇】成道，那么不会如你的愿顶掉你的位置，而是会成为人皇？”
“不，你不会成为人皇。”道君摇头，“只是三相会变成四相，原本稳固的三相会直接崩塌，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里到底是什么，真的什么也没有吗？”女娲问道，“你准备去往何处？”
“不，有的，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至于我将去往何处，若是你有朝一日也能找到继任者，有望从这脱身而出，你便也会知道的。”
道君淡淡地看向远方，女娲只能从祂的眸子中看到道君眼中的倒影，道君眼中的的确与祂所见大不相同，女娲不知道那是什么，无法形容，像是一本书上的墨块，像是修仙世界突然出现了一个魔法少女，总之——画风不一样。
祂知道，这是道君特意给祂看的，否则道君的眼中不可能倒映出任何东西。
“七泽烟我带走了，好好照顾好你的太真。”
“愿我们，后会有期。”道君最后抛下一句话来。
“谁要和你再见。”女娲尚且无法放下那难以忍受的折磨，但是祂还是对着道君点头，“你可莫要懈怠，别被我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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