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我们哪能认命?“
“总得跟老天爷拼一把不是?是老爷们就不能怂!“荣小宝猛地提高了声调,唾沫星子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十六哥当机立断,说带我们换条道,去老山深处的第二处宿营点,说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小山洞。“
“不对吧?“人群里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头放下酒杯,“你们从野猪窝那个山谷到小山洞,这山路怎么着也得走两个时辰!那么大的雨,两个时辰的山路可不好走......“这老头是村里最后一任狩猎队队长,对山里的路径门儿清。
“十几分钟脚下就成了溪流,回地窝子那条路肯定要发山洪,“另一个叼着旱烟袋的老头眯着眼接话,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去小山洞那条路是能避开水,但问题是......那么大的雨,山上的气温,搞不好......“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谁都明白那意思,搞不好就要冻死人。
“应该是走到山洞了吧?“又一个老头颤巍巍地插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意思却很明白,要是没到山洞,恐怕李星锋几人就凶多吉少了。
听到这猜测,荣小宝连连摆手:“非也非也!我们根本没走到山洞,才走了一半的路,就再也挪不动步了!”
“一个时辰的路程,山上的温度跟坐了滑梯似的往下掉,那山雨大得跟老天爷拿盆泼似的,根本就没有能下脚的路!“
“那......小宝宝,你们在半道上找到避雨的地方了?“白头发老头往前凑了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能啊,那一片我熟得很,哪有什么能遮风挡雨的地方让你们过夜?“
又被人叫“小宝宝“,荣小宝的嘴角跟被马蜂蛰了似的抽了抽。
“老爷子说的没错,“他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根本没地方避雨——脚下没路,我们只能选择走天上!“
这话一出口,墙根下的汉子们先是面面相觑,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几秒钟后,爆发出一阵哄笑,笑声把树上的麻雀都惊飞了一片。
“切——“众人纷纷朝地上啐唾沫,又拿起酒杯往嘴里灌。
荣小宝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我就知道你们不信,但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小宝,别吹了啊!“一个络腮胡子拍着大腿笑,“还走天上?你们是插上翅膀飞过去的?就算是长了翅膀,你也飞不了那么快啊!还十几分钟就回到地窝子,你咋不说你坐着火箭回去的?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荣小宝只是笑着摇头:“不知者不罪——我知道你们不信,以为我在吹牛。但这事儿你们可以问十六哥和七哥,他们俩最清楚!“
“这还问啥呀!“又有人扯着嗓子反驳,“你这吹的也太离谱了!“
旁边桌上一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汉子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咱们大夏国,其他五十五个民族喝了酒,都喜欢载歌载舞,就咱们汉族,喝点猫尿就喜欢吹牛逼!“
“哈哈哈哈哈!“哄笑声差点掀翻天上的云彩。
众人都当荣小宝是喝多了胡咧咧,但江十六和江老七却急得连连摆手,脸涨得跟猪肝似的,表情严肃得像要去上坟。
汉子们笑到一半,声音突然就小了。
那笑声卡在喉咙里,跟吞了个生鸡蛋似的。
“我擦......老七?十六?“有人试探着问,声音都发颤了,“这......这是真的?十几分钟就回到地窝子了?十几分钟走完一个多时辰的路?“
江老七和江十六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晒谷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随后,江十六清了清嗓子:“事实上,当时我们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气温低得邪乎,身上又被雨水淋了个透湿,小贝那孩子嘴唇都发紫了,开始说胡话,那是失温的征兆。“
“失温“两个字像两块冰疙瘩砸在地上,让原本有些嘈杂的晒谷场瞬间安静下来。
连最调皮的半大孩子都识趣地闭了嘴,缩在大人身后偷偷打量着说话的江十六。
有几个不懂啥叫“失温“的年轻人刚要开口问,就被身边的老人用眼神制止了,那眼神里有惊惧,有后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但就在这时,荣小宝突然往前凑了凑,像说书人吊足了听众胃口似的,故意拖长了腔调:“大家都很想知道我们最后是怎么回到地窝子的吗?“
没人接话,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牢牢粘在他脸上。
荣小宝满意地扫视一圈,这才继续往下说:“这就说来话长了......“
“在第一天,我们到达地窝子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山里头天黑得早,跟泼墨似的,说黑就黑透了。”
“于是我们就准备生火做饭,歇歇腿脚,打算第二天再外出狩猎。“
“就当我们用地窝子那口黑黢黢的石锅,简单做点简餐的时候......”荣小宝突然压低了声音,眼睛瞪得溜圆,“殊不知啊——一个庞然大物,就在不远的树梢上,把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呢!“
“庞然大物???盯着你们???“荣小宝刚说两句,就被一个穿绿色外套大衣的汉子打断了,
“不可能吧?你们带的那两条猎犬没发现吗?大黑和二郎的鼻子灵的很啊!!!“
但紧接着,旁边有人便不爽地开口道:“你可闭嘴吧!让小宝把话说完!别打岔!“
荣小宝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到众人视线都像聚光灯似的打在自己身上后,这才慢条斯理地再次开口:“但那个身影,并没有打扰我们。”
“它就那么静静地待在树上,像个影子似的观察了少许,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跟一阵风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可这一切,我们当时完全不知道啊!“他拍了下大腿,声音陡然拔高,“那个时候,我们正扯着嗓子唱着歌,做着饭,开开心心地畅想第二天狩猎能打多少野物呢!“
“可...就在那锅饭即将出锅的时候......“荣小宝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一个巨大的身影,呼地一下从天空中掠过,遮天蔽日的,宛如一片乌云,瞬间就遮住了我们头顶那片为数不多的天空!”
“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天突然黑了,可抬头一看,天上啥都没有,太阳还好好地挂在西边呢!”他
“但.....当我们一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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