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不灭,朕之英灵不散,爱卿不会孤单。”君臣有别、知己难寻,看着肝胆相照、辅助自己成就万世帝业之股肱帅将,素君双目微红,连忙示意第五玉珩扶起秦夜。
“素徛,朕走之后,同辈兄弟中,数你最为年长,望你和素衡都能承担起应有之责任,助我天焱早日一统天下。关于素循,他心机深沉、屡屡乱政,朕已让其前往武都担任令尹一职,唯盼能够洗心革面、好自为之!”
素君接着交代一番之后,又让余恩宣读了加封素徛为诚王、素衡为英王的旨意。
“臣弟之前少不更事、肆意妄为,还望皇兄见到父皇之时,多多美言。”离殇在即,颇为悔恨之素徛,终是说出了肺腑之言。
“皇兄放心,纵使臣弟不才,也会拼死守护新君、守护天焱、助力秦王征伐诸国;否则,万死不入土!”含泪叩首,素衡毅然发誓。
“赵侯,爱卿与皇妹究竟到了哪一步,朕实在不清楚!爱卿醉心疆场,朕不想干预什么;只想在临终之时,为她做点事!答应朕:不管爱卿心中有没有皇妹,都不要伤害她。”目光转移到冰冷如常之赵御身上,素君略带哀求地帮素荷做了最后争取。
“皇上折煞末将了!天焱公主何等的骄傲尊贵,末将岂敢不识抬举?若是公主愿意下嫁,末将保证:此生绝不负她!”单膝跪地,赵御十分罕见地接纳了这一份皇室公主情。
“秦王第一副将、赵侯——赵御,有功社稷,朕无时不寄以厚望!今与天焱公主情投意合,特加封为赵君、赐驸马府一座、许一千苍穹护卫充作府兵。”
得到满意答复,素君倍感欣慰,当即授意余恩宣读了第二道圣旨。
封君、赐府、一千苍穹护卫随时候命、再有驸马之皇亲身份加持,赵御当下在天焱军中之地位,已毫无疑问超越谢战,稳居秦夜和恒王之后。
年仅二十四之秦夜以太师高位摄政、与他手足情深之赵御又联姻皇室,脸色阴晴不定之文义瞥了一眼边缘化的恒王,除嘴角稍微动了动,没有任何表态。
反观谢战,抛开对素君英年早逝之惋惜忧伤、以及对上天之愤恨抱怨,再无其他情绪表露;且在大慨猜到素君下一步之封赏后,他兀自喜忧参半地上前说道:“启禀皇上:老臣不要什么封赏,只求皇上提前下一道圣旨给秦王,让老臣能够参与下一次的北晋战事,以便为卫国公父子报仇!”
明白他最近一直因为司马闯出征前之一语成谶而耿耿于怀,素君不忍拒绝,在得到秦夜默许之后,他颔首应允。
当然,对于将军府,素君还是按照原意,给予了大量封赏。
最后,面对上任不久的左右宰相,素君显然不想再有什么额外嘱咐,仅仅总结一句:天焱皇朝万世永存,诸位爱卿来生再见!即单独留下秦夜,摒退了恒王等人。
“天下未统而中道崩殂……朕,有不甘、有愧疚、也有牵挂!这些,爱卿定能体会。”众人离去,素君起身并推开素镜搀扶,独自踉踉跄跄走到那幅天下舆图前,自说自话。
“皇上,末将知罪!末将早早清楚皇上坠马创伤,却一直未能寻到神医诊治,此乃罪一;‘七日梦’蓄谋已久,末将却没有一丝察觉,此乃罪二;掌军近五年,却仅仅灭了昭武王朝一国,此乃罪三!末将有愧皇上圣恩,还望皇上允臣殉葬,生生世世为皇上开疆拓土……”
“混账!你是朕的股肱帅将、是我天焱皇朝的三军统帅、是这天下唯一的战神、更是我儿的托孤太师,焉能如此胡言乱语?”
托孤重臣声泪俱下、将死之君厉声斥责,侍候在旁之素镜和余恩感同身受,尽皆跪地一边拭泪、一边祈福。
“坠马负伤,事关皇后,朕不后悔;‘七日梦’现,伊月辞世,爱卿肝肠寸断,何罪之有?诸国明君贤臣不少,统一大业宜缓不宜急,爱卿又何必自责?好了,朕还没死呢,都不要哭了,言归正传。”
喝止住三人哭声,素君挥手让余恩给秦夜端来热水擦了擦面容,又娴熟地帮素镜整理好发髻,才继续往下说:
“东极离我天焱太远,若其一朝亡国,只会便宜了玉衡与无双,所以爱卿才会适可而止,极力促成我朝和东极、玉衡之三国谈判;此乃上策,朕勿需评说!玄中亲近、西平臣服、中玄残破,朕也不必多言!唯有北晋同永圣……”
“皇上放心,北晋和永圣两国,末将已有对策。”稳住心神,秦夜恭敬拱手,严肃接话。
“爱卿近日所弄出之假象,或许能让北晋贸然出兵,但与其狼狈为奸之邻国永圣,必然不会袖手旁观;搞不好,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三国国战!朕意:先乱永圣,再灭北晋。”
说着,素君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扔给秦夜,示意他看了再说。
素镜和余恩不明所以,却见一目十行之秦夜看后,立即跪地叩首:“先帝未用,皇上未用,新君年幼、更不该用!”
“哈哈哈,说得好!爱卿记住:以后谁敢将此事走漏风声,杀无赦!”深深提了一口气,素君大笑着扶起秦夜,庄重告诫。“父皇当年将此锦囊转交给朕的时候,他老人家也不敢保证此事密不透风。”
“末将明白。”坚定点头,秦夜快速取过一盏宫灯,当场烧了那个锦囊。
夺目焰火绽放,素君没有阻止;只是转身坐下,久久不语。
“皇上,已经丑正时刻了!”素镜柔声提醒。
“自与爱卿相识以来,朕也就在爱卿与纤心大婚时、爱卿出征灭亡昭武前,共饮过几杯酒!怎么样,今夜陪朕大醉一场?”兴致骤生,素君不顾病体,豪气建议。
“皇上所指,臣无不往!”后退一步,秦夜再次喊出了第一次见到素君时之宏图伟愿。
“哈哈哈,知朕者,秦王也;朕得秦王,天焱之幸也!”形似回光返照一般,素君的笑声,真的好像龙体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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