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宋五娘望着他手里的圣旨。
犹豫了片刻,杜怀打开圣旨,是一道空白圣旨,盖好了大印。
这种殊荣,不是从龙之功,肱股之臣,几朝元老,不可得。
隐隐激动了会,杜怀浑身热了起来,明明已经猜到陛下的意思,还是忍不住问:“陛下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宋五娘笑道:“建功立业。”
不得杜怀问话,她又严肃起来:“西北不比江南,环境恶劣得多,这几年人口激增,吃饱穿暖是个问题,如今陛下决定北伐西征,必须要有个稳固的后方,你在金陵这七年,对人口农业炼铁方面的事轻车熟路,只是你的过去,注定你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同僚的信任,但陛下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只要成了,在史书上,定能你杜怀一笔。”
这几年和宋五娘的接触,杜怀太明白她的话,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去西北,怕是一个七年不行,两个也够呛,三个四个可能才见到结果。
只是到时候他垂垂老矣,还机会回到京城,再见到茹娘吗?
宋五娘皱眉:“你还没放下她?”
“那宋大人又何曾放下过顾晏清?”杜怀抬眼反问,“这么多年,宋大人固然是陛下身边的心腹重臣,在朝廷内外说一不二,陛下都挑了夫婿,宋大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况据我所知,自荐枕席的青年才俊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沉默半晌,宋五娘转头看向天西边的云霞,淡漠回道:“是啊,除了顾晏清,我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可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顾晏清。”
杜怀喃喃:“这个世上,也只有一个顾茹娘。”
开武十五年,经过三年激烈的争论,主战派终于获胜,朝廷上下开始紧密联合的转动起来,为北伐做好准备。
又是三年过去,边境异族来犯,八百里加急战报送入京城。
陆鸣主动请缨,前往西北迎战。
李赞牵着儿女相送,目送陆鸣出征。
漫长的五年征战,西北疆域扩大千余里,陆鸣班师回朝,开武女帝之名,终于变成了开武大帝,震慑四方。
杜怀病了,油尽灯枯之际,他眼神昏花,居然看到了顾茹出现在他面前。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特别是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闪着杜怀永远无法忘掉的神采。
“杜大人。”陌生的声音拉回了杜怀的思绪,他怔怔望着面前和顾茹一模一样的女孩,“你,你是……”
“我是郑二娘,我爹叫郑行。”少女陌生的声音彻底让杜怀冷静。
是了,他曾经远远看过一眼,郑行怀里的那个小女孩,有着和茹娘一模一样的眼睛。
杜怀弥留之际,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客气回道:“郑二姑娘,请恕我不能起身见礼。”
郑二娘拿出母亲的信来递过去:“杜大人,母亲前几年难产生了两个弟弟,身子不好,不能亲自感谢你送回去的药材,所以让我亲自来一趟谢谢你。”
杜怀昏花的眼睛陡然亮起来:“你,你娘知道?”
“嗯,是爹爹告诉她的。”郑二娘好奇望着面前病入膏肓的男人,大着胆子问出了不敢在爹爹面前提得问题,“我娘以前真的喜欢过你吗?”
“嗯,她真的喜欢过我。”杜怀看到信上的字,只有短短的一行,最后两个保重,瞬间浇灭了他所有的期望。
这么多年,没放下的人,原来只有他。
“没珍惜你娘,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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