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山与孙婉柔抵达御水湾半小时后,距贺相霖所住别墅不远处的阴影里,三辆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下。十几个黑衣人驻足时,一辆黑色奔驰车正顺着他们的视线由远及近驶来。
车子停稳,为首的男人快步走到后车门前。车窗降下,张鼎元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确定姓贺的就住这儿?”
“没错,鼎爷,都摸清了。只是这人身份神秘,没查到具体来路……要不要……”回话的男人叫赵寒,是鼎元社掌管情报的头目。
“哼,管他什么来头,今天必须让他消失。就算他是玉皇大帝,也得给我结果了!”张鼎元脸色一沉,随即转向身旁的阿强,挥手示意他下车,对赵寒道:“为防万一,阿强留下帮你。”
阿强身手冠绝鼎元社,有他相助自是万无一失。赵寒笑着点头。作为鼎爷的贴身保镖,阿强虽与众人平日接触不多,但谁都清楚鼎爷对他极为器重,私下里更视如接班人培养。此刻留下阿强,足见鼎爷对此行的重视。
赵寒又问:“鼎爷,那刚进去的两个人怎么处理?”
“目标是姓贺的。既然这两人自己撞上门来,岂有放过的道理?一并处置干净。”张鼎元再次叮嘱。赵寒立刻会意点头。离开前,张鼎元追问:“带家伙了?”
“带了两把。”赵寒压低声音。张鼎元略一沉吟:“动静别闹太大。”说罢朝司机一挥手,车窗升起,众人目送着迈巴赫无声地驶离。
此刻,天都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烟雾弥漫,周福高眉头紧锁,凝视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消息:御水湾,十分钟后动手。他深深吸尽指间最后一截香烟,将滚烫的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片刻死寂后,他猛地抓起桌上电话,指节发白地拨出了号码。
御水湾,贺相霖家客厅。孙婉柔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满心欢喜地从二楼噔噔噔跑下来,顾不上正在聊天的二人,径直对贺相霖说道:“相霖哥,你这里环境真不错,尤其是门口的小花园,简直就是我梦想中的房子!”
“呵呵,你这个小丫头又在说笑了,想要什么样的房子,你爷爷还不能满足你?我这不过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快来坐。”贺相霖笑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孙婉柔便很自然地在他身边落座。两人既是发小又是多年好友,相处起来丝毫不见生分。
孙婉柔歪着头,古灵精怪地探身问道:“相霖哥,这次打算在天都待多久呀?”贺相霖转头望向纪东山,似笑非笑,语带深意地说:“那得看纪叔叔安排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我就该回去了。”
不料纪东山笑着调侃:“婉柔啊,小贺是我请来的,我可不敢命令他这个wJ副司令员。”
贺相霖朗声笑道:“哈哈,纪叔叔说笑了,咱们两家是世交,反正我刚调来,没啥正事,留下来帮个忙,举手之劳罢了。”原来他是被纪东山请来相助的,至于具体任务,孙婉柔却一无所知,对话中也未曾提及。
片刻后,贺相霖突然开口:“纪叔,我昨天见到林琛了。”
“哦,感觉如何?”纪东山一听林琛二字,顿时兴致盎然,连一旁的孙婉柔也竖起耳朵专注倾听。
“很真诚,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和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判若两人。”贺相霖若有所思地说,显然那“别人”别有深意。
“没错,来之前我也对他有成见,但上次接触下来,发现他确实值得深交。正因如此,我才请你来天都帮忙。他现在被派去粤东禁毒,可我在天都的工作必须由信得过的人接手。毕竟,警队换了新局长后,你也清楚局面。”纪东山微笑着解释,孙婉柔却始终沉默,只静静聆听。
贺相霖略带遗憾道:“是啊,可惜今早去拜访时,才知他已离开,不过我见到了他夫人。”
看着贺相霖意犹未尽的模样,纪东山笑道:“放心吧,会有机会的。”
就在三人聊得正酣时,门外骤然炸响一阵急促的敲击声,粗暴的吵嚷如流氓般此起彼伏。三人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贺相霖眉头微皱瞥向门口,缓步踱向玄关,猛然吼道:“什么人?”
“tmd开门!你车挡道了!”赵寒挑衅的喊叫穿透门板,激起门外一片哄笑。
开门前,贺相霖已隐约猜到来者不善,却未料对方竟敢如此嚣张。他生怕牵连纪、孙二人,压低声音道:“怕是来找茬的,你们要不要先避一避?”
“你只管开门。”纪东山稳坐沙发,身形如磐石般沉静。贺相霖想到孙婉柔毕竟是警察,对付几个地痞应不在话下。可未等他动作,门外已响起粗暴的砸门声,巨大的撞击力震得门框颤抖,贺相霖心头火起,猛地拉开了门。
“咔嚓”一声,两三人收势不及,踉跄着扑进客厅。贺相霖刚要开口,一道刀光已迎面劈来,身后响起叫骂:“谁他妈让你磨蹭的!”
贺相霖侧身闪过刀锋,抬脚狠狠踹中对方腹部。赵寒本欲先发制人带走贺相霖,见状狞笑道:“还废什么话!给我拿下!”
“哼。”连他身旁的阿强也抱着胳膊冷笑。不料贺相霖瞬间又撂倒两人,抄起地上片儿刀横在身前:“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天都就没法律了?”
“在这儿,老子就是王法!”赵寒逼近一步,刀尖直指贺相霖:“这就是法律!连屋里那两个一起押走!”
人群如潮水般涌来,贺相霖虽有些身手,终究难敌众刀。手臂顿时鲜血淋漓,被逼得连连后退。赵寒瞥见客厅里的一老一少,扬声喝道:“全带走!敢反抗的当场处理!”
“慢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贺相霖厉声质问。赵寒却阴恻恻笑道:“昨儿得罪了谁,你心里没数?”
“黄家?”贺相霖脸色骤变。孙婉柔趁机拨电话求援,可片区警力全在外勤,连市局特警都被抽调一空。
孙婉柔挺身上前护住贺相霖,凛然道:“你们知道自己在犯法吗?”赵寒舔了舔嘴角:“小娘们,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要怪就怪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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