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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2章 圣坛祭奠（第1页）

圣坛巍峨，矗立于皇城以南的“通天峰”绝顶。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白玉阶自山脚蜿蜒而上，直抵峰顶那由整块“天心玉”雕琢而成的巨大圆形祭坛。祭坛四周，矗立着九根擎天巨柱，上刻日月星辰、山河社稷、先民祷祝之图，古朴苍茫，散发着源自远古的庄严气息。

此刻，峰顶云雾缭绕，阳光透过云隙洒落，在洁白的玉阶和祭坛上投下神圣的光斑。所有随行仪仗、文武百官，皆止步于峰腰的“迎圣台”，唯有帝后二人，在肃穆的礼乐与低沉悠远的号角声中，沿着那仿佛通往天际的白玉阶，一步步拾级而上。

秦玲头戴九龙九凤冠，身着明黄凤纹祭袍，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坚定。随着高度的攀升，她周身的气息愈发庄严神圣，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帝王龙气开始在她身后凝聚、升腾，隐隐有龙吟之声在虚空中回荡。那龙气并非虚影，而是凝练到了极致，呈现出尊贵的紫金之色，如同九条蛰伏的巨龙，环绕着她，拱卫着她，散发出统御万方的无上威仪。

孔衫落后她半步，玄色祭服上的日月星辰、山河社稷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他步履从容，气息却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与这通天峰、与这圣坛融为一体。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比平时更加幽深，如同承载着整片星海，默默地守护着前方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也警惕着周遭任何一丝可能的不谐。

终于，两人踏上了最后一级玉阶，立于天心玉祭坛的中心。

祭坛之上，风似乎都静止了。唯有缭绕的云雾，如同洁白的纱幔，在两人身周缓缓流动。

秦玲站定，深吸一口气，凤眸之中精光湛然。她双手缓缓抬起，结成一个古老而玄奥的祭祀印诀。随着她的动作，身后那九道凝练的紫金龙气骤然发出震彻天地的龙吟！

“昂——！”

龙吟声中，九道龙气冲天而起，并非散逸，而是在祭坛上空盘旋数周后，轰然落下，精准地注入祭坛边缘那九根古老的擎天巨柱之中！

嗡——！

九根巨柱同时发出低沉的嗡鸣，柱身上镌刻的日月星辰、山河社稷图纹瞬间被点亮，流淌出璀璨的华光！整个圣坛仿佛被唤醒，一股浩瀚、古老、苍茫的气息弥漫开来，与天地间的某种本源意志产生了共鸣。无形的威压降临，仿佛有无数双来自远古祖灵的眼睛，正透过时空，凝视着祭坛中央的帝后。

沟通天地祖灵的桥梁，已然架起！

就在这时，孔衫动了。

他并未结印，只是向前踏出一步，与秦玲并肩而立。他的双手在身前看似随意地一划、一合。

刹那间！

一个巨大无比、覆盖了整个圣坛上空的玄奥八卦图凭空浮现！这八卦图并非光影虚像，而是由凝练到实质的阴阳二气、天地元力交织而成，边缘流淌着深邃的玄光，中心阴阳鱼缓缓旋转，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至理。

八卦图出现的瞬间，便与那九根被龙气激活、光芒大盛的盘龙巨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聚！”孔衫口中吐出一个清晰而低沉的字音，如同天地律令。

随着他话音落下，巨大的八卦图中心，阴阳双鱼骤然加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那九根盘龙巨柱顶端喷薄而出的、混杂着秦玲帝王龙气与圣坛本身浩瀚意志的磅礴能量，如同受到无形巨手的牵引，化作九道璀璨的光流，百川归海般朝着八卦图中心的漩涡汇聚而去！

九龙之气，圣坛之力，尽数被那玄奥的八卦图纳入其中！

孔衫的身躯如同定海神针，纹丝不动。他双目微阖，面容沉静如水，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玄色祭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袍服上绣着的山河社稷图纹仿佛要破衣而出，散发出镇压寰宇的厚重气息。他便是那沟通、转化、承载这浩瀚伟力的枢纽！

汇聚了九龙圣坛之力的八卦图，光芒达到了顶点，璀璨得令人无法直视。那光芒不再是单纯的光，而是一种蕴含着天地意志、祖灵祈愿、帝国气运的磅礴洪流！

“引！”孔衫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云霄。

旋转的八卦图猛地一定！汇聚在中心的、那团无法形容的璀璨光球，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纯净无比、蕴含着神圣与祝福意志的金色光柱，直冲九霄！

光柱破开云层，贯穿天地！刹那间，通天峰顶风云变色，祥云汇聚，瑞气千条，隐隐有仙乐梵音自九天传来。阳光穿透云层，洒下万道金光，将整个圣坛笼罩在一片神圣辉煌之中。

沟通天地，告慰祖灵，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祭祀之力，已然完成！

秦玲站在孔衫身侧，感受着那贯穿天地的神圣光柱中蕴含的磅礴伟力与祝福，凤眸中充满了震撼与安心。她知道，这看似辉煌顺利的大祭，其核心的压力几乎全由孔衫一人承担。他以自身无上修为，驾驭八卦玄奥，完美地承接、转化并引导了她与圣坛的力量，完成了这沟通天地祖灵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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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消散。天空中的异象也随之平复，唯留下圣坛上那九根依旧流淌着淡淡光芒的盘龙巨柱，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心神宁静的祥和气息。

孔衫缓缓收回双手，覆盖圣坛的庞大八卦图无声消散。他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星河流转的痕迹一闪而逝，气息重新归于内敛，只是脸色比之前略显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夫君……”秦玲心中一紧，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孔衫微微摆手，示意无妨。他看向秦玲，目光沉静：“祭祀已成。天地祖灵，已受我告。”

秦玲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祭祀的圆满，本该带来无上喜悦。然而，回龙坳那一声凄厉的“冤枉”，如同跗骨之蛆，萦绕心头，为这神圣的时刻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江南盐政，血债累累……那染血的布片，那绝望的眼神……她仿佛看到，在苏杭那如画的山水之下，潜藏着怎样的污秽与罪恶。

孔衫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玄袍下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指尖。他的目光越过圣坛，投向南方那遥远的天际线，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肃杀：

“玲儿，祭祀已毕。接下来，该是……清理污秽的时候了。”

圣坛的祥瑞之光渐渐隐去，而帝后二人的目光，却已如利剑般，指向了那烟雨朦胧、却暗藏血色的江南。祭天的神圣帷幕落下，一场针对帝国毒瘤的雷霆风暴，已在无声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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