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南曜忙着给穆淳行礼,穆淳却径直迈进了屋:“他在你这儿?”他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穆淳已经看到了里屋的状况:“这是怎么回事?”
“舍弟……醉酒成眠,让侯爷见笑了。”闻南曜懒得再改口。
“醉?”穆淳笑看他道,“闻侍郎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闻南曜无奈指了指案上剩的大半坛酒道:“确实是醉了。”
穆淳将信将疑,走上前去想给杨臻盖条毯子,靠近之后忽而瞧见了他歪斜的衣襟处露出了点眼熟的东西,扭头道:“看来是好烈的酒,闻大人还不赶紧封起来,任酒香这么跑了岂不可惜?”
闻南曜也如此觉得,一丝不苟地把松顶香盖好系紧。穆淳则趁此机会抽出了隐在杨臻怀中的东西,只是一眼,他便被那枚同心结吓住了,赶在闻南曜过来之前勉强把同心结藏入袖中,掩饰着慌乱道:“什么好酒,值得闻兄与秦大夫藏起来细品?”
“不过是早年间偶然淘到的酒,因记着他喜欢便一同带了过来,此刻老友重逢,想来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闻南曜道。
穆淳兜紧袖口道:“既然秦大夫好睡,点兵点将的事就请闻大人同去吧。”
半日忙碌,闻南曜返回时恰好遇上遍寻杨臻无果的方尔玉和宿离。本来无事,他原本甚至没想告诉他们杨臻在他屋里,只因闻南曜多看了那少白头一眼。
“等等,”闻南曜几步退回来扯住宿离的袍袖死盯着他那张脸道,“你是何人?”
宿离越看越紧张,坦白而言,起初第一眼之时他也只是觉得这个人、这副面孔眼熟,但越想回忆越清晰后他便有些后悔出门了。
闻南曜也逐渐变得不敢置信,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就没有认错,这张脸,竟然还是个活生生的面孔:“你是江晓?”
“你认错人了……”宿离硬着头皮说着为时已晚的狡辩。
闻南曜怪异地笑了一声,摇头道:“我倒希望是我认错了。”
多年前,整天带着杨臻在太师府下学堂听学的正是闻南曜和江晓,江晓虽比闻南曜小三岁,但当时在学堂上最得意的却是江晓,江晓的父亲是先生方廷和最得意的门生是原因之一,但也因小小年纪的江晓做学问并不比闻南曜差。两个人又因为都给杨臻当兄长所以走得格外近,只是江家被满门抄斩之后闻南曜便没敢再在杨臻面前提起过江晓,唯恐杨臻说错话惹来灾祸——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有些庆幸杨臻的意外失忆,这样他们就不用想方设法地哄他骗他了。
“十七年了。”闻南曜盯着宿离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初阳。”
宿离的眸子抖了抖,这世上有几人能叫得出他的乳名。他的冷静来得异常迅速:“麻烦你,还是当江晓已经死了吧。”原以为闻南曜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可片刻僵持之后后者却再自然顺畅不过的换了一副脸色。
“怎么,都站在外面?”穆淳信步而来,其后还跟着陆岱岳和索阆彧,“光潜兄,秦大夫可还在这儿吗?”
“正巧了,方才还说让两位小哥把他接回去呢。”闻南曜笑着领几人进屋,几人目送着方尔玉背着杨臻同宿离离开后安静了许久,最后由索阆彧打破了沉默:“什么好酒?”
闻南曜赞他好灵的鼻子,又道:“不过这酒已经送出去了,改日得了好的必定请索将军痛饮一番。”
索阆彧畅笑中与他说定,并及时安静下来供上司们发话。
“侯爷可是安排再度进山的事?”闻南曜先开口道。
穆淳摇头:“进山的事改日再议也不迟,眼下却有件更要紧的事。”
陆岱岳会意接话道:“现如今仍不断有人闯上昆仑企图浑水摸鱼,我等虽然一直照侯爷的吩咐尽数捉拿看押,但长此下去牢狱里怕是要人满为患了,这些人多少都有些本事,亦不便轻易下发到地方上的衙门里。”
“侯爷的意思呢?”闻南曜问,这个问题可不是他想个什么办法便能解决的。
“继续下去,属实是暴殄国帑。”穆淳道。
索阆彧当然不乐意把家国精力浪费在这些事上:“这些人,说是犯上作乱也不为过,碰上难办的大可下狱重判。”
陆岱岳跟索阆彧的想法差不多,不过他来得早些,见得多些,大概猜得到面前这位新任镇原侯的心思:“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的情况还不如抓捕之时误杀误伤、不治身亡来得利索。”如今抓住的多半是江湖中没什么大名头的人,就算直接除掉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看得出镇原侯有赶尽杀绝、一劳永逸之心,至此不言或许是不方便亲自开口,他不妨做那个贴心的下属。
闻南曜的视线在陆岱岳和穆淳脸上流转过后便明白了状况。他虽不是地方切实的父母官,但也有齐家治国的为官之道,这种直接杀绝了事的行径不可能在他的考虑之内。
长久沉默,陆索二人都在穆淳表态,穆淳却一直没有明言。
闻南曜在过于冗长的沉默中愈发狐疑,按说陆岱岳的想法应该很对穆淳的心思,他甚至腹诽,若是此刻坐在这里的是老侯爷穆琏,赶尽杀绝什么的大概都不值得犹豫片刻。穆淳何故迟迟不肯答复呢,凭闻南曜猜测,莫不是这位转性子了?他轻呼一声道:“陆将军,侯爷与本官及其他几位将军等都是远道而来,不了解这边远之地的民生图景,依你所见,从重从严处置那些人当真不会生乱吗?本官身在兵部,不妨与你交个底,眼下北边鞑子又有躁动之迹,东南海境亦有倭患,虽未成气候,也难保来日安然。倘若我们在此地善后的动作过大,让土司诸部听到风声,你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索阆彧听出了一身冷汗,陆岱岳则直接立身连连请罪:“大人恕罪,卑职考虑不周!”还是钦差眼界长远,怪不得镇原侯久不作声,想来也是有此顾忌才总有踌躇。
“所以才道此事要紧。”穆淳抄手在袖兜中细细摩挲着什么。
闻南曜实在胆寒,他方才那番话确实有夸大的成分,如若不说得严重些,这座地理志中的神山便要沦为乱葬岗了。
索阆彧倒是有一句肺腑建议,但又觉得不该讲,起码不该当着穆淳和陆岱岳的面讲。他不禁把目光逐渐注视到了闻南曜的侧脸上,闻南曜的视线路过他时他不退反进,难掩期待地想说点什么。闻南曜虽未明其意,但也知道再耗下去难有结果,便道:“事关重大,不若到时召集段泓韦润两位将军一同商讨如何?集思广益,也好妥当处事。”
“也好。”穆淳并未掩饰自己的扫兴。
杨臻醒来之时耳边尽是鸿踏雪的嘲笑声,吵嚷不断,闹得他有些耳鸣。
“瞧瞧他!”鸿踏雪对林半夏说,“他竟然醉倒了,大白天的。你能不能行啊?我可听说了啊,当年你把嵬名岘那家伙喝趴扔在酒馆的事,你本事……”林半夏原本还听着热闹,见鸿踏雪起了兴脑子又追不上嘴巴后直接蹬了他一脚逼他赶紧闭嘴。
杨臻瞟了他一眼,无语间给自己抚胸顺气。他忽然一愣,随即在怀兜一番摸索。
“怎么了?”林半夏问。
“我……”杨臻有点着急,“谁把我弄回来的?”
“你那小方,”鸿踏雪说,“还有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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