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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二气氤氲（第1页）

遭受这样的耻辱，他内心十分不甘，很想向对手施以报复，却又颇为无奈。

将燕阳拖进乾坤镜，本就是他惩治燕阳的手段，没承想天不遂人愿，他这个至尊未能做到予取予求，燕阳却趁机谋夺了一些在外界谋夺不了的福利。事与愿违的结果，令阮糯心中异常恼怒，可是他却不敢发作，生怕那已经臻于暴动边缘的伯虏力瞬间爆发。

对他来说，顾晚晴将他以及其他伯虏廷廷员的伯虏力吸取一部分，其实也有一定的好处，那就是，处于暴动边缘的伯虏力能量出现一定程度的缺损，暴动的劲头已然不足。

从这一角度说，顾晚晴实际上于无意之中帮他化解了一次迫在眉睫的危机。

然而，伯虏力暴动的危机暂时解除，却并不意味着他所面临的危机就彻底解除了，因为燕阳等人仍在乾坤镜中劈莽前行，如果他们坚持不懈地劈刺下去，那么他此前对燕阳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他自己也会遭受到巨大的反噬。

白发空垂三千丈的悲惨局面极有可能再次出现。

所以，他的内心依然万分焦灼。

由于燕阳等人行进的距离已经达到数百万里甚至数千万里，是以阮糯已经看不清楚他们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些模糊地移动的针尖大的黑点。

那几个该死的家伙，堪堪脱离他的控制范围，届时乾坤镜会发生怎样的状况，他自己又会发生怎样的状况，他一无所知，只好默默祈祷。

内心最明显的感觉，则是凄凉与悲怆。

行进中的燕阳等人则越来越从容与欢欣。

从缝隙之中穿越纵横数十万里的三座圣山，他们进入一个绚烂多彩的世界。

这个世界之中到处都是红蓝两色盘曲的线条相互交缠的景象，那线条呈现出巨大的蝌蚪的形状，宛若一个个蝌蚪在空中不停地游动。而每一个红色的蝌蚪又都与蓝色的蝌蚪相互交缠着，似乎是一男一女正在跳欢快的交谊舞，舞姿婆娑，意态缠绵。

“好一派浪漫的景象！”

燕阳不由脱口赞道。

顾晚晴身为女性，更是为这样的景象所吸引，于是将血剑交由燕阳执掌，自己则瞪大一双凤目仔细观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击节赞赏。

霸天、黑白螭虎也都情不自禁地凝神观望。

“晚晴，你猜猜看，这些正在舞动的蝌蚪状线条是什么？”霸天问道。

“前辈，要我说，这都是阴阳二气的凝结物。”顾晚晴回应道，“天地初生，气分阴阳，阴阳化生万物，方才有这绚丽多姿的世界。”

“是极是极！”霸天闻言颔首，“这舞动不休的阴阳之气，正是世间万物赓续不绝的根基。我本来以为阴阳之气十分虚幻，看不见摸不着，原来并非如此！”

“造化无声，其实真正看不见摸不着的是天地造化。”顾晚晴说道，“就像人与龙之区别，事实明摆着，可谁都闹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这就是造化之玄奥。咱们现在都被那个小小的乾坤镜困住，而那个乾坤镜何以有这样的威能，咱们百思不得其解，这其实也是造化的功用。”

“嗯，造化能够助人，也能够弄人，就是因为它的玄奥太深，咱们参悟不了，只能乖乖顺从。”霸天说道，“就拿我来说，身为高高在上的大龙，一旦为貔龟所伤，就被那该死的魔人镇压在了乾坤井里，这不是造化弄人又是什么？我被镇压在乾坤井里，满以为自己会慢慢死去，孰料将死之际，却是燕阳将我救了出来，这就是造化助人的一个鲜明例证。我被拯救出来以后，寄生在燕阳的神魂之中，笃定地认为自己便是世界上最为低贱的龙族，可是谁能想到，现在的我已经是世间最厉害的龙。这一系列令人难以理解、难以想象的反转，除了归咎于造化，应该没有其他解释了。”

霸天说完这番话，正自为自己的精辟总结得意，却听到仗剑劈莽的燕阳发出了“咦”的声音。

“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霸天来不及琢磨，当即开口问道。

但听燕阳说道：“你们看，咱们跟外界的那层隔膜消失了！”

霸天闻言，扭头一看，发现隔在他们与外界之间的那层透明的薄膜果然消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前，他们在推进的过程中跟外界始终存在一层隔膜，那隔膜虽则十分轻薄，却十分坚硬。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未曾尝试捅破那层隔膜，以免外界的邪气侵入。如今，那层隔膜却突然间自动消失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说他们跟阮糯的对抗接近成功了？

所有人都陷入了冥思苦想，却都琢磨不明白。

隔膜消失，那剑锋处的雾莽却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越来越小。为了防止功亏一篑，燕阳仍自仗剑劈刺，试图将这仅剩的一团雾莽劈刺殆尽。

行百里者半九十，事情进展到这一地步，他自然会万分谨慎，以免这么长时间努力的成果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所以，他打定主意，不将所有的雾莽刺破誓不罢休。

这并非因为执着，而是出于迫不得已。

仗剑前行的过程之中，那些正在相互交缠的红蓝两色蝌蚪状气体似乎是被他的剑气所吸引，争先恐后地向他扑来，先是在血剑形成的剑气漩涡周遭逗留一阵，旋即突破剑气的格挡，径自钻入他的体内。

这太初之地的阴阳之气，乃是一种滋补功能甚强的气体，一钻进他的体内，他就感到略显疲惫的四肢百骸重新充满了力量，不能说精神百倍，起码也是精气神十足。

随着更多阴阳之气的注入，他甚至产生了越来越强的舒爽感，由不得扬声唱道：

天地生二气，人曰阴与阳。

和合因此致，欢喜因此彰。

二气贯三才，三才充八方。

八方氤氲意，源远复流长。

秋风扫落叶，春雨润大荒。

铁肩担道义，妙手着文章……

顾晚晴等见燕阳唱得恁般投入，也不由纷纷唱和起来，悠扬激越的歌声在绚烂的阴阳之气中流荡，引得众多蝌蚪舞动得越发酣畅。

“好一派赏心悦目的怡人景象！”

燕阳见状，内心由衷地赞道。

一路行来，他始终没有忘却自己身在困境之中，却因眼观这些远古、太古时代的景色而越来越舒畅，何以如此，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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