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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因此，&rdo;

&ldo;那样就好。&rdo;

&ldo;你们不寂寞吗？&rdo;

&ldo;不会！&rdo;两人异口同声：&ldo;我们有爸爸呀！&rdo;

他们嘴里的爸爸当然就是我。就是这一点呀，这就是问题。

&ldo;其实我在想……&rdo;

&ldo;什么？&rdo;

&ldo;什么？&rdo;

&ldo;你们不觉得我们这种关系实在很不自然吗？遇到新年、圣诞节等假日就越发显眼。所以趁这个机会，我想说清楚……&rdo;

双胞胎同时陷入了沉默。低着头看着已经喝光的杯子，描绘出美丽角度的睫毛，并排低垂着。

终于小哲开口了。

&ldo;爸爸？&rdo;

&ldo;干什么？&rdo;

&ldo;你是不是，&rdo;

&ldo;不喜欢我们了？&rdo;

如果被女人问到&ldo;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rdo;时，我可以说谎混过去，也可以故意捉弄对方回答&ldo;是的&rdo;。甚至可以回答&ldo;我一开始就很讨厌你&rdo;或是&ldo;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rdo;。

可是被小孩问到同样的话时，就算把我的手扭下来，我也无法回答一声&ldo;是的&rdo;。能够说得出口的人，他的身体里面流的肯定不是血液而是绝对零度的液态氮气！

突然成为两个十三岁男孩的爸爸后，我才猛然有这种想法。男人无法成为女人，女人也无法成为男人。所以男人对女人、女人对男人有时才能平心静气地作出残忍的举动。但是由于不论男人或女人都曾经当过儿童，因此不论是谁都无法残酷地打击儿童。如果人有前世今生的说法是真的，假设你已经知道自己前世是只小鸟，那么你便不会再猎杀鸟类，或将小鸟关在笼子里吧？两者的道理是一样的。

伤害双胞胎，就等于伤害了我过去曾经是小孩的那一部分。所以我做好心理准备，慎重地选择用语表达内心想法。

&ldo;我不是不喜欢你们了。&rdo;

双胞胎抬起头，四只眼睛同时看着我。

&ldo;那……&rdo;

&ldo;为什么呢？&rdo;

&ldo;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子生活幸福吗？&rdo;双胞胎点点头。

&ldo;你们认为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吗？&rdo;

&ldo;我们想一直这样下去。&rdo;

&ldo;我们真的想一直这样下去的。&rdo;

&ldo;那你们的父母怎么办？虽然他们很过分，但是父母就是父母，你们能不要他们吗？&rdo;

我问被父母遗弃的弃养儿童，&ldo;你们能不要父母吗？&rdo;这个问题很可笑却也很真实。人居然会被自己所遗弃的东西抛弃。我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继续逼问他们：

&ldo;如果你们的爸爸回来了，你们会不让他进门吗？如果妈妈担心你们回来了，你们会说这个家已经没有妈妈的容身之处了吗？&rdo;

&ldo;我们说不出，&rdo;

&ldo;这种话……&rdo;

&ldo;就是啊，说不出口嘛。如果你们的爸爸回家了，你们会接纳他。就像过去一样，一家四口和乐地生活。也许一开始会有些别扭，但也只是刚开始，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嘛。&rdo;

我在心中整理接下来要说得花，就算只有这样也让我心情十分沮丧。为了不让自己泄气，我尽可能不看着双胞胎的脸继续说下去：

&ldo;可是你们帮我想想，在那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我也和你们的父母一起生活吗？那不太好吧？你们一家四口，不、就算只是一家三口，我都是多余的人，是外人。就好像正式球员受伤治好回来球队，代打选手又得回到二军一样。&rdo;

双胞胎怯生生讨好似地看着我慢慢开口：

&ldo;爸爸，&rdo;

&ldo;你究竟要说什么？&rdo;

我还是无法抬起头。

&ldo;我要说的是，如果被当作外人看待的话，如果被说&lso;没事了你可以走了&rso;我也会觉得很寂寞的。你们好像只当我是亲生父亲的代替品，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零件，可是我也有感情呀。所以我也可以和你们高高兴兴地去新年旅行、我们可以和乐相处、我可以陪你们玩代理爸爸的游戏，但是要玩到什么时候呢？如果和你们相处融洽后，你们却突然说游戏到此为止时，我会有什么感受呢？你们曾经想过这一点吗？&rdo;

我很固执地低着头，只能看见小直和小哲放在桌上的手指头。因为我看到他们的手指头微微颤抖，我的心情就像是一只爬出地面曝晒在阳光下的虫子一样。一只没有眼睛鼻子没有手脚的虫子，再多晒一秒钟就会被晒死的虫子！不，我希望自己能成为那只虫子，直到死前都靠着吃自己的屎生存，没有任何朋友。

&ldo;所以我才说我不要你们叫我爸爸！不要你们表现得太亲热！我和你们之间纯粹只是契约关系，知道吗？只有契约，这份契约中并没有包含要愉快地去新年旅行！&rdo;

我好不容易才能抬起头面对双胞胎的脸。双胞胎彼此看着对方，他们大概感觉看着一面雾蒙蒙的镜子吧。因为当他们转过来面对我时，两人都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ldo;那么，我们……&rdo;

&ldo;该做什么才好？&rdo;

&ldo;什么都不必做。&rdo;我说得斩钉截铁。

这时候必须作出了断。我就是想要有个了断才说这些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能半途而废。

&ldo;你们去东京的饭店过年吧，或者想去迪斯尼乐园就去吧。我帮你们预约，但是我不奉陪。这是只有你们的新年假期，今后也是一样。不要再把我拖下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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