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兰又抽了一口烟,嘴唇颤抖着说:&ldo;那天的一幕……直到现在我都历历在目。&rdo;
&ldo;怎么,难道易然死亡的那一天,你……&rdo;
&ldo;没错。&rdo;邹兰说,&ldo;我正和他在一起。&rdo;
第二十四章
邹兰最后猛吸了几口香烟后,将烟头掐灭:&ldo;实际上,那天跟他在一起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朋友。&rdo;
&ldo;你们一共四个人在一起?&rdo;罗威问。
邹兰微微点了下头:&ldo;那是星期天的下午,我们约好一起去公园游玩。汇聚齐后,我们四个人愉快地聊天,向公园走去……&rdo;
&ldo;那段时间,易然都显得心事重重‐‐实际上,这也正是我们去公园散心的目的。但是,那天下午,易然像是忘记了烦心事,和我们一起开心地聊着,直到走过一个街口……&rdo;
罗威和夏莉不敢打岔,全神贯注地盯着邹兰。
&ldo;刚走到那条街,易然就站住了脚,他停止和我们说话,神情怪异地注视着这条街,嘴张开,眼睛也瞪得老大‐‐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物一样。&rdo;
&ldo;当时我们几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再沿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问他:&lso;你怎么了?&rso;他没有回答,反而伸出手,示意我们不要说话。&rdo;
&ldo;就这样,过了十几秒钟,易然突然大叫一声:&lso;我明白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rso;我们感到诧异,正准备问他‐‐他却猛地抬起头,大喊一声&lso;小心!&rso;然后向后大退一步‐‐&rdo;
说到这里,邹兰忍不住打了个冷噤,身体又颤抖起来。
夏莉忍不住问:&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邹兰脸色苍白地就像一张白纸:&ldo;接下来发生的事……太快了,就是那么一、两秒钟,易然他,他就……&rdo;
她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哭起来。
罗威和夏莉没有催促。过了几分钟,邹兰稳定了一下情绪,从桌子上拿起烟,又点燃一支,吸了几口后,她继续讲:&ldo;当时,我们几个人一齐抬起头,看见上方有一个塑料花盆砸下来,刚好掉落在易然刚才站的那个地方。&rdo;
&ldo;这么说,他躲过了花盆。&rdo;夏莉感到奇怪,&ldo;那他怎么会……&rdo;
&ldo;是的,他是躲过了这个花盆,可他向后跨一步,却……却刚好被楼上砸下来的花架打中脑部!当场就……天哪!&rdo;邹兰大叫一声,紧紧地捂住嘴,像是当天的一幕又在她眼前重演。
&ldo;花盆和花架……一起砸下来,怎么会有这种事?&rdo;罗威难以置信地问。
&ldo;八楼的那一家人,他们想进行阳台改造,把旧的花架拆下来换成新的,没想到拆搬时,那两个工人一失手,花架撞到那个塑料花盆上,那两样东西就一齐砸了下来!&rdo;
罗威从椅子上站起来,神情惊诧。他张开口,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坐回原处,说道:&ldo;是不是这样‐‐如果易然没有停下来思考,那你们就会直接过去,他也就不会被砸死。&rdo;
邹兰满脸泪水地悲叹道:&ldo;而且,要不是他抬起头来发现了那个花盆而向后退了一步,也不会被沉重的钢筋花架砸到‐‐实际上,他要是只被花盆砸到还要好些,也许不至于会要他的命。&rdo;
罗威也叹了口气。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邹兰说:&ldo;当时目睹这件事整个过程的,除了我和那两个朋友,还有一些路人。意外发生后,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从当时的情形看,似乎易然预感到了这场意外,却没能躲开这场意外。&rdo;
罗威问道:&ldo;易然在发生这场意外的前一段时间,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rdo;
邹兰抬起头望着他:&ldo;你指什么?&rdo;
&ldo;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有可能会死……这一类的话?&rdo;
邹兰凝视着罗威的眼睛:&ldo;是的,他说过。&rdo;
罗威等待着邹兰往下说。
&ldo;在他出事的大概半个月前,他就跟我说他遇到很多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这些事就像是不祥的预兆;他还说,也许自己哪天会突然死亡……我当时叫他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没想到,他真的在不久后就……&rdo;
&ldo;他就只说了这些?没说更具体的什么吗?&rdo;
&ldo;没有。&rdo;邹兰摇着头说。她将烟头丢进烟灰缸里,直视着罗威:&ldo;你刚才告诉我,你们也遇到了和易然类似的情况,这是什么意思?&rdo;
罗威望了一眼夏莉,说:&ldo;我们……也遇到了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rdo;
邹兰将头靠向后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一阵干涩的、让人骇然的笑声:&ldo;哼,我就知道,这不会是意外。这些事情,不会是偶然,它还会发生的‐‐易然,你不会孤独的,有人来陪你了。&rdo;
邹兰的最后一句话让罗威和夏莉感到毛骨悚然、全身发冷。
罗威干咳了两声,想驱散一下这诡异的气氛。他问邹兰:&ldo;你知不知道易然在出事之前见了一位和他有类似经历的来访者?&rdo;
&ldo;不知道。&rdo;邹兰机械地回答道。她的头仰靠着,一脸的疲倦和木然。罗威叹了口气,他看出来,邹兰已经不想再跟他们说什么了。他冲夏莉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来,罗威说:&ldo;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么多,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rdo;
邹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就像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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