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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ldo;说得这么学术……其实都是力气活。&rdo;路明非挠挠头。

&ldo;看得出你有问题，那就问吧。&rdo;校长双肘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前倾，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想了想，抬起头来：&ldo;龙王……为什么看起来像人类呢？&rdo;

校长点点头：&ldo;你以前想来，所谓屠龙，大概是杀死一个大怪物。但是龙确实可能以人类的面貌出现，但他们仍是异族，对于整个世界的理解都和我们不同，无法作为人类看待。&rdo;

一只大信封被递到路明非面前。路明非打开信封，手微微地抖了一下，里面是一张老唐的照片，老唐和一群人在一张桌子旁玩牌，背景是个咖啡馆，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老唐年轻的脸上一抹明亮。

&ldo;他的真名叫罗纳德&iddot;唐，美国籍华裔，是被收养的。没有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高中就辍学，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一个穷人区里，接一些秘密的工作赚钱。&rdo;校长轻声说，&ldo;其实你们出发前就掌握了他的资料，没有告诉你，因为知道你们在网上认识。&rdo;

&ldo;他怎么会变成龙王的？&rdo;

&ldo;不是变成，他一直就是。根据《冰海残卷》的记载，这对兄弟一直居住在北欧的青铜宫殿中。但是从公元前的某一年开始，我们再也找不到关于他们的任何记载。如今看来，他们跨越了亚欧大陆，去往中国。这场迁徙不知用了多少年，他们到达中国时，王莽篡夺了汉朝的政权，中国陷入战争。哥哥化名为李熊，以龙族的力量，获得了占据四川的军阀公孙述的信任，捧公孙述称帝，并成为公孙述的重要臣子。&rdo;

&ldo;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rdo;路明非问。

&ldo;不知道，必然有很重要的目的吧？可没人知道了。十二年后，相信是借助了某些屠龙家族的力量，皇帝刘秀击败了公孙述和这对兄弟。在临死前的一刻，他们完成了灵魂的&lso;茧化&rso;，那个罐子其实并不是骨殖瓶，而是龙王用作繁衍新身体的&lso;卵&rso;。孵化有先有后，比发育速度，弟弟不及哥哥，哥哥首先离开卵，却未能恢复记忆，他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实际可能远远不止，在那里尚未被建成三峡水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不知经过什么样的途径，流落到美国，被收养。他在美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也确信自己是个人类，直到被随后苏醒的弟弟唤醒。&rdo;校长说。

&ldo;这些都是猜的？&rdo;

&ldo;推测而已，他们已经死了，再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故事。&rdo;

&ldo;龙族不是不会死的么？&rdo;

&ldo;通常不会，对于高阶的龙族，只要在死前准备好&lso;卵&rso;，完成灵魂的&lso;茧化&rso;，就能再次孵化。重生用的&lso;卵&rso;藏在哪里，这是龙族最大的秘密。&rdo;校长说，&ldo;但是这一次不同，诺顿自始至终没有试图&lso;茧化&rso;。他选择和龙侍融合，如果他成功，将可以释放火系言灵中迄今所知最强大的，&lso;烛龙&rso;。&rdo;

&ldo;&lso;烛龙&rso;的效果是什么？&rdo;路明非问。

&ldo;不知道，编号114，极度不稳定的言灵。据推测上一次诺顿释放了这个言灵，毁灭了白帝城。历史上关于白帝城的位置在哪里，一直说不清楚，因为最早的白帝城在建成之后不久就被&lso;烛龙&rso;毁灭了。&rdo;

&ldo;听起来好像很死不悔改的样子……他跟人类那么有仇？&rdo;路明非想到老唐，应该说是龙王诺顿，最后的眼神。

他最后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或者就像校长说的，龙类就是龙类，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就不会再把自己看作朋友。

&ldo;他想要复仇。为了保护他，康斯坦丁也放弃了&lso;茧化&rso;，这样康斯坦丁就再也不能复活。&rdo;校长叹了口气，&ldo;我们一直不知道龙类有没有兄弟感情这东西，不过看起来他们确实有，这是难得的他们和人类相似的地方。&rdo;

&ldo;我觉得他们……蛮惨的。&rdo;路明非轻声说。

校长站起身走到路明非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ldo;这是两个种族的战争啊，我们所有人，都是从一开始就站好了立场。&rdo;

路明非点了点头，最后一次端详手里的照片，然而把它放回信封里抵还回去。他不想保留这张照片，保留一个龙王相信自己是人类时明亮的笑脸。那是张没有任何威严的脸，即便知道他是龙族，可瞪大了眼睛使劲看，也还是看不出来。

&ldo;我们在中国闹得那么大，没惊动什么人吧？&rdo;路明非问。

校长耸耸肩：&ldo;这次还好，江面上当时没有什么其他船只，又被蒸汽阻隔了视线。不过随着我们的行动，这个秘密还能保守多久我也没把握。只希望在这种秘密登上报纸头条之前，结束这场战争。&rdo;

&ldo;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全民屠龙不也蛮好？&rdo;

&ldo;几千年来，屠龙家族始终不肯公布这些秘密，原因很复杂，但最重要的是，谁也不想动摇人类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吧？&rdo;校长摊摊手，&ldo;人类和龙类，对于世界的理解完全不一样。人类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已经生活了许多年，如果这信念被打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对了，我这里有一封寄出地不明的信，相比起gpa40和校长下午茶的邀请，我想对你是更开心的事情。&rdo;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放在路明非的面前。

一只白色的信封，没有贴邮票，更没有邮戳什么的，背面封口烫着红色的火漆，这是一种很古老的封信方式，正面则是几个娟秀的手写字，&ldo;昂热校长转路明非（收）&rdo;。

路明非觉得嘴唇发干，伸出手去的时候，手有些颤抖。

明非：

我们收到了你成绩单的影印件。你做得很好，远比我和你父亲当初都要好。

很希望这一刻我在你的身边，坐在你的病床上，握住你的手，让我们新的男子汉给我签个名。

但是我不能，我所做的事情，我们已经做了整整二十年，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我一旦离开，可能就来不及了。作为母亲，我是很不称职的，但是我想将来你会理解我为何这么做。

你已经走出了漂亮的第一步，你会成长为一个让我欣慰的儿子，也会理解我们。

我很辛苦地怀了十个月才生下你，那十个月和以后的十八年里，每一天我都想象着你长大的样子。

我把我们见面的时间定在你二十二岁那年，我是说你从卡塞尔学院毕业的那一年，我和你的父亲已经计划了很多年要参加你的结业典礼，看着我们唯一的儿子穿上学士服。

我们爱你，一直。

妈妈

乔薇尼

ps你爸爸一直坐在旁边看我写这封信，并且烤一只兔子，满手都是油，没法摸笔，他口述了很多话要我写给你，但我觉得都是废话，所以就不赘述了，唯有一句我觉得有价值的，&lso;儿子，你十八岁成年了……如果你非要找一个女朋友，我也不好太多地管你了……&r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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