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提时,他的世界被可靠的秩序包裹;成为新兵后,他则成为了保护者的一员。迄今为止,他所接受的一大部分训练,其主旨正在于无畏无惧。但后者不同,后者就像被人从极深的海底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压强褪去、所有的光亮与声音全都毫不留情地在同一个瞬间冲入感官。粘稠而浓厚的红色伴随着燃烧般的夜空一起开始碾压他的眼睛,周遭绵延不断的咆哮与战争机械的呼嚎声像是炮弹一样落入他的耳膜。
低沉的嗡鸣和强烈的失重感就此占据上风,挤占了他此刻为数不多的一点意识.
于是,在瞬息之间,那黑色又回来了。
索伦·伏尔克沉默着开始挥舞他那糊满鲜血的利爪,单手擒住他的那人却避也不避,任由那致命的锋锐在他的胸甲上刮擦。
它们上附带的分解力场本该将他这身老旧的甲胄彻底变为碎片,却屡屡不得建功,只是留下新的伤痕,让火星四溅,照亮来人那张苍白而疲惫的脸。
“对不起。”他嘶哑地说。
索伦·伏尔克一点也听不见。
来人抬起他那只空出的左手,修长的五指好似鹰爪般弯曲,随后探出、挥动,就这么以血肉之躯斩断了索伦的闪电爪。
六把精钢断刃落入血中,分解力场立刻失控,电弧疯狂地开始在臂甲上肆虐,索伦却恍若不觉。他的头盔只剩下半个还好好地戴在头上,露出的小半张脸正狰狞地抽搐着,仿佛癫痫患者在发病时的状态。
来人抿紧嘴,在这尸骸堆砌而成的小山顶端发出了一声叹息。
有人突然在他身后冷冷地发令。
“杀了他。”
来人充耳不闻,只是收紧右手,让索伦·伏尔克瞬间陷入昏厥,然后将他抱起、转身,看向那身穿蓝金色战甲的鬼魂。
康拉德·科兹微笑着歪了歪头,燃烧的夜空在他的黑发之上傲慢的盘踞。
“杀了他。”他转变语气,较为轻快地催促。“快点,科拉克斯。”
科尔乌斯·科拉克斯非常明白康拉德·科兹为何要这样说。
此时此刻,索伦·伏尔克已被黑色烙印所吞噬,它暂时性地把他变成了一头怪物,让他犯下如此血案。但是,再过不久,他便会清醒过来。他会摆脱这可怕的绝望与疯狂、重获神智。
届时,当他环顾四周,他会作何感想?
科拉克斯不愿去想答案。
微笑着,科兹再次发问。
“你要让他带着悔恨和煎熬活下去吗?就像你我一样?”
对这句话,群鸦之主不做任何反应,他再次转过身,走下尸堆,将索伦·伏尔克放在了一处尚未被碎肉与断骨遮蔽的小小空地,然后便打算遁入阴影,朝着鸦塔行去。
科兹当然不会让他如愿,鬼魂从黑暗中浮现,用冰寒的手一把抓住了不知为何变得慢了许多的群鸦之主的肩膀。
后者猛然发力挣脱,却没有让那些从来如臂指使的忠犬般的阴影将他带走。他只是站在原地,既不回头,也不讲话。
他沉默,仿佛一座石雕。
科兹哼笑了一声,慢慢地开口。
“那东西已经进城了。你大概也能感觉到吧?城里的居民都被驱散了,但你军团的战士们没有。那些新兵们正在作战,只可惜收效甚微,但至少没有死人他们和你的血尚且联系不深,基因病和那东西的力量无法触及到他们的灵魂。这是好事,但他们自己大概不这样认为。”
他放下手,从远方吹拂而来的带着血腥味的夜风将他那条猩红的披风吹得上下翻飞,其边缘锐利。他漫不经心地用右手食指扯起一边,然后握在手里,暂时止住了这阵令人心烦意乱的单调声音。
他背着双手,牵着斗篷迈步走到科拉克斯身边,弯下腰,尝试着想去看后者隐藏在垂落黑发间的那双相似的眼眸。
“兄弟。”他轻声问道。“要我帮忙吗?”
苍白的石雕慢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你帮不了我什么。”
“我看未必——你至少需要另一个现在能够镇得住新兵和鸦塔方面的人来替你指挥战场,不是吗?既然如此,康拉德·科兹愿为尊贵的科拉克斯大人您效这犬马之劳。请相信我吧,我会把事情办的非常出色的,以我第八军团基因原体的荣誉起誓。”
“你”
“我可没在讽刺。”
“我也没说你有。”科拉克斯低沉地说。
“是吗?但你听上去很不快活啊,兄弟。”
“我一向如此,而且,你看上去也不怎么好。”
“我?噢,不,我可是好极了,除了有个蠢弟弟把我烦得够呛以外,我的日子里可没有任何烦心事,就连那个总是出趟门就少点东西的老头最近都安分守己得很所以.”
科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成了一种他从未使用过的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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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帮帮你吧,科拉克斯。”
“你帮不了我。”群鸦之主重复道。“它是我的罪孽,只能由我来解决。”
夜之王再度微笑起来,也同样地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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