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雪茄吧那暧昧昏沉的环境,帝都深夜的冷风让关翡精神一振,仿佛也吹散了些许刚才沾染上的浮华与躁动。他深吸一口气,坐进车里,对司机报出了家的地址。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依旧车流不息的环线上,窗外的霓虹闪烁,勾勒出这座权力与欲望之都的轮廓。关翡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将方才与田文、李钧的机锋较量,与接下来要面对的家庭温情默默对比,一种奇异的分裂感油然而生,却又奇异地融合成他如今生活的全部。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客厅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壁灯,保姆轻声告知程雪梅已经睡下,小关宰也早已进入梦乡。
关翡放轻脚步,先是悄悄推开儿童房的门。柔和的夜灯下,儿子关宰睡得正香甜,肉乎乎的小手攥着被角,呼吸均匀,小胸脯微微起伏。关翡站在门口看了好久,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填得满满的,今日所有的算计、疲惫,在这一刻都被这静谧祥和的画面洗涤干净。他轻轻带上门,嘴角噙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笑意。
主卧内,程雪梅侧身躺着,似乎已经睡熟。关翡极轻地洗漱完,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他刚躺下,程雪梅就翻了个身,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柔软:“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关翡低声应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熟悉的清香,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吵醒你了?”
“没,本来也没睡太沉。”程雪梅往他怀里靠了靠,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又喝酒了?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就一点,陪文哥和……一个合作伙伴。”关翡含糊道,将她在怀里搂紧了些,“明天没事吧?陪你带儿子回老宅看看老爷子?”
“好啊。”程雪梅的声音里带了点欣喜,“爷爷前天还念叨你呢,说关宰又重了,他快抱不动了。”
夫妻俩低声聊了几句家常,睡意渐渐袭来。拥着妻子,想着隔壁房间的儿子,关翡感到一种脚踏实的满足感。无论外面是怎样的惊涛骇浪、纸醉金迷,这里始终是他最温暖的港湾和最后的底线。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关翡难得地睡了个懒觉,醒来时程雪梅已经带着穿戴整齐的小关宰在吃早餐了。
小家伙看到爸爸醒来,兴奋地从餐椅上溜下来,摇摇晃晃地扑过来抱住关翡的腿,口齿不清地喊着:“爸爸!爸爸!看车车!”手里还举着一辆小小的合金模型车。
关翡一把将儿子抱起,举过头顶,引得小家伙咯咯直笑。程雪梅在一旁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柔声提醒:“快放下来,刚吃完早餐,别颠吐了。快去洗漱吃饭,我们早点去老宅,爷爷该等急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早餐,收拾妥当,便坐车前往程家老宅。
老宅位于帝都一处幽静且守卫森严的区域,青砖灰瓦,透着历经风雨后的沉稳与威严。车子经过通报后驶入大院,程家老爷子正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手里盘着一对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看到女儿一家来了,脸上顿时绽开了笑容,尤其是看到被关翡抱着的小关宰时,眼睛都眯成了缝。
“爷爷!”小关宰挣扎着下地,迈着小短腿就朝老爷子奔去。
“哎!我的乖孙孙哟!慢点跑慢点跑!”老爷子赶紧放下核桃,弯腰张开手臂,一把将扑过来的重孙子稳稳抱住,笑得合不拢嘴,“让太爷爷看看,又长高了没有?重喽,太爷爷都快抱不动喽!”
程雪梅笑着上前:“爷爷,您别老抱他,他现在沉得很。”
“没事没事,太爷爷抱得动!”老爷子抱着重孙子,怎么也不肯撒手,眼神里全是慈爱。
关翡将带来的礼物交给家里的保姆,上前恭敬地打招呼:“爷爷,我们来看您了。”
“嗯,小关来了。”老爷子抱着孩子,对关翡点了点头,态度和蔼,“听说你最近在边城那边动静弄得不小?还跟什么新能源汽车搞到一块去了?”
关翡心里微微一凛,知道老爷子虽然退下来了,但消息依旧灵通。他恭敬地答道:“是,爷爷。就是一个康养旅居的合作项目,正好对方有这方面的需求,我们就一起试试。”
“嗯,搞实业好,脚踏实地。”老爷子点了点头,似乎还算满意,“不过那边境地方,情况复杂,做事要稳当,把握分寸,不该碰的别碰,不该沾的别沾。有什么拿不准的,多问问家里,问问雪梅她爸。”
“是,爷爷,我记下了。”关翡认真应道。
老爷子也没再多问商业上的事,转而逗弄起怀里的重孙子,享受起难得的天伦之乐。阳光洒满院落,看着一老一少其乐融融的画面,程雪梅挽着关翡的手臂,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陪程雪梅在帝都呆了几天,也算是尽了几天身为丈夫以及父亲该有的责任,不过新鲜劲一过,永动机一样的关宰就开始让关翡有些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等来了梁以开的电话,说是风驰集团那边提出准备收购已有的4栋高层住宅楼并入康养旅游项目,问关翡的意见。
关翡终于有借口告别妻儿回去边城,只是临行前程雪梅幽怨的眼神像是刀子似得,关翡这几天也终于体会到程雪梅的不易,开口问道:“要不带臭小子跟我一起走,把他放我爸妈那边,你自己也轻松两天?”
程雪梅翻了个白眼:“去干嘛?人家现在就是冷宫里的可怜人儿,每天晚上只差没数着豌豆盼着皇上临幸了。”
关翡凑到程雪梅耳边小声说道:“这几天还没喂饱你啊?”
“去你的!”程雪梅推了关翡一把:“反正谁知道咱们得关二爷哪天会不会领个混血孩子回来管我叫妈呢........”看样子玛漂的事在程雪梅这边是已经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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