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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为欢几何（第1页）

“此番前来，只为诛黑羊精，集五行内丹。切莫节外生枝。”吴尘最后提醒众人：“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其中关窍，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实无需‘旁生枝节（触发支线）’。”

“遵命，主君。”右护法夏侯瑛即刻领命。

机关云辇径直过尝乐坊，向街角的瓢严斋驶去。

沿途浮光掠影，霓虹灯牌照亮赛博楼宇。洋溢古风混搭赛博修真，不禁让人生出迷离之感。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公主军师李惠欣有感而发，诵李太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名句：“‘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先贤亦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左护法赛小菁性情豪爽，巾帼不让须眉。

“好一个今朝酒醉。”右护法夏侯瑛飞身下车，向瓢严斋走去。

既然称“斋”，必是修行之人。庄氏母女乃出鼓乐世家。庄依云家中乐伎名伶辈出，其母未嫁时亦以此为业。话说，宋辽时伶人境遇大不如前，唯恐重蹈唐至五代“伶人误国”覆辙。宋朝以科举治国，君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欧阳修着《新五代史·伶官传》当世代表作，引朝野为戒。宋仁宗不用白衣卿相柳三变，命他“且去填词”。便为堵伶人进身之阶，填士大夫悠悠众口。才有庄氏母女舍京华烟云，远赴边疆苦寒之地，投身韩经略府中。

否则，“旧时王谢堂前燕”岂能“飞入寻常百姓家”。

须知，即便如此，民间慕名伶之风不减。堪比后世影视明星。

如晏殊《上元》诗：“金翠光中实焰繁，山楼高下鼓声喧。两军伎女轻如鹘，百尺竿头电线翻。”

言归正传。

放眼望去，瓢严斋宾客盈门，高朋满座。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借助三姐妹“眼线”，吴尘窥见满满当当一窟鬼中，出自《武侠世界：牢城争霸》的着名角色。

比如，《鬼新娘》中遭阴婚绊身的魏小蝶（钟楚红），自杀变厉鬼寻仇的前女友何春仪（王小凤），《我老婆不是人》中轻如羽，美似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鬼郭嘉嘉（关之琳），《新人皮灯笼》中惨死在黑帮大佬魔爪之下，更被残忍的割下背部皮肤制成人皮灯笼，让她永不超生的戏子女鬼，艺名“小芙蓉”的小蓉（邱淑贞），屡次三番因嫉妒师妹小芙蓉而大打出手，最终害自己丧命的凤鸣越剧团当家花旦骆慧仙（乐韵），《胭脂扣》中在阴间苦等爱人53年的香港石塘咀倚红楼红牌妓女如花（梅艳芳），《开心鬼撞鬼》中错过投胎时机的过气女鬼歌星徐半香（张曼玉），《有鬼住在隔壁》被封印在相片中的女鬼小倩（张敏），《夜半无人尸语时》中因握有犯罪集团杀人罪证而招致灭门杀身之祸的女鬼程之信（朱茵），《尸前想后》中结伴到泰国旅游意外身亡的女鬼艾琳（温碧霞）和雯雯（万绮雯），《鬼妹》中落水身亡的姐妹女鬼秋容（麦家琪）和小谢（伊人），《猛鬼卡拉oK》中，在一年前的盂兰节丧命于新天地卡拉oK大火中的女鬼红鞋（钟甄），《卿本佳人》中被同事奸杀的外贸公司女白领罗艳卿（叶玉卿），《素女经之挑情宝鉴》中被恶少追之不得而架火烧死的边疆丽人凤姑娘（童玲），《唐朝豪放女》中不甘做人妻妾，携侍婢绿翘（林凯玲）入观为女道士的一代才女鱼玄机（夏文汐）。

好个西山一窟鬼。

就问，还有谁？

将香港电影黄金时代的女鬼，一网打尽。

“群芳竞艳，风月无边。”公主军师李惠欣羽扇纶巾，玉色玲珑自风流。

猎妖门三人登场，万众瞩目。

尤其各怀法宝，更助盛气凌人。

瓢严斋主庄夫人急忙趋步近前，俯身相迎：“奴家不知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夫人免礼，不请自来，叨扰，叨扰。”公主军师李惠欣接人待物，自然大家风范。

“敢问贵客，是打火还是投宿？”庄夫人不敢大意。

“夜行至此，饥肠辘辘，先求酒足饭饱。”公主军师李惠欣一问一答，滴水不漏。

“三位请上座。”庄夫人前方引路。

上座便是楼上雅座。居高俯瞰，一览无余。

“敢问夫人，界中女鬼因何齐聚于此？”落座后，公主军师李惠欣笑问。

“乃因有一得道高人客居斋中。”来者是客，庄夫人有问必答：“可为女鬼炼化真身。”

“此话当真？”公主军师李惠欣急忙追问。

“奴家亲眼所见，岂能作假。”庄夫人实言相告：“（女鬼）来时轻如无物，魂不守舍，去时步步生莲，安步当车。一出一进，阴阳两隔。”

“若女鬼修炼真身，假以时日当可位列‘鬼仙’。”公主军师李惠欣将信将疑：“不知这位世外高人，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道门之事，岂是奴家能知。”信与不信，庄夫人亦不强求：“只是空穴来风，必事出有因。斋中日日客满，皆为求见道长当面，当可窥一斑。”

“夫人所言极是。”公主军师李惠欣轻轻点头。

见三人相坐无言，摆好一桌酒菜，庄夫人这便含笑告退，又为众人合上直棂门以隔绝内外。

“黑羊精老道确是将厉鬼乐娘收为门徒，传授击鼓之术。且乐娘与书生朝夕相伴，耳鬓厮磨与常人无异。”公主军师李惠欣回忆细节。

“许是《大手印》。”右护法夏侯瑛灵光一现。

“是了，除传闻《大手印》能超度世间亡灵。”左护法赛小菁亦醒悟：“许别有神通，亦未可知。”

“佛曰：‘舍得舍得，有舍有得，不舍不得’。故雪娘舍千年修为，吐出内丹，画皮为人。”公主军师李惠欣若有所思：“还说，此画壁自有乾坤，不与外界相通。是福是祸、是人是妖，全凭老僧手中一支秃笔。主君谓‘绘声绘色’，‘笔断意连’者也。”

“‘意到笔不到，笔断意不断’。”公主军师李惠欣轻轻点头：“此乃唐（朝）人用笔之精要。”

“画壁内外，皆需会其意。”右护法夏侯瑛也想到了。

正说着，楼下堂客纷纷躁动。

便有女道现身：“欲与道长夜话者，且报上名来。”

“此女又是谁？”公主军师李惠欣问的是吴尘。

“鬼婢小青。”吴尘千里传音。

小青（金纹廷），原为韩经略府婢女，轻巧精灵，通音律。后为乐娘所害被挟为鬼婢，听其驱使。与王妈妈一起企图从何云青处盗取《大手印》。却不知因何拜入黑羊精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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