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冲了下去。安娜自己也在其中。阿尔贝尔担心她出事,紧紧地跟在后面。
广场上人流涌动,要找到那个叫佐伊的女人颇为不易。安娜采取的是蹲守的方针,在每一个可以离开广场的道口都提前布置了人员。当然,禁卫军的盔甲是已经提前让他们全部脱下来了的,那几十个禁卫军身上现在穿着的都是便装,看起来和普通的当地居民无异。
安娜守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恶狠狠地啃着一个苹果,眼珠则一刻不停地从广场上的这一头扫到另一头,从中搜寻着那个女人的下落。
阿尔贝尔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公主,我们这么大动干戈,又是绑人又是审问的,那抓到了那个达斯特后,我们得怎么处理他?总不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直接带回宫殿吧?”
“怎么处理?那得看他干了什么!”安娜翻了个白眼,“具体的我还没想好,视他的口供,从饿他一星期到给他上极刑,都有可能。”
“可是,罪名……”
“别管什么罪名了!我说他有罪,他就是有罪!实在不行,就喂他吃黄豆再给他喝凉水,等他忍不住在我面前放屁了,就治他个侮辱王族之罪!”
就在安娜吵吵嚷嚷的时候,忽地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还没等安娜反应过来,那个叫佐伊的女人就从拐角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看到这个小道上居然有人,她先是微微一惊,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朝安娜和阿尔贝尔笑了笑,然后就穿过他们的身边,继续朝前走去。
“怎么她就只有一个人?”阿尔贝尔不无疑惑地自言自语,“刚刚跳舞时,明明有几个伙计在帮她收钱的。”
安娜则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这个女人的身上有阿芙洛狄特的加护……难怪她的舞蹈可以吸引周围的人。但是加护并不是很强……所以我们隔着一条街看去,会感觉她的舞蹈也就那样。”
“阿芙洛狄特的加护?倒是挺适合这个职业。不过一个娼妇居然有时间去修习魔法,也是少见了。”
“我们在这里自顾自地说些什么!”安娜反应过来,扯了扯阿尔贝尔的衣服,“快,我,追上去!看看她要去哪里!”
这个时候,佐伊已经转过了一个弯,离开了安娜和阿尔贝尔的视线。安娜和阿尔贝尔急匆匆地跑过去,转过那个弯,正好看到佐伊转向了另一条小巷。他们再一次急匆匆地跟上去,步子在僻静的小巷中清晰地作响。当他们转过这第二个弯时,佐伊已经完全消失了。安娜和阿尔贝尔加快脚步往前跑,可一路跑到巷子的尽头,都没有发现佐伊的身影。
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把人给跟丢,又把附近的街巷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番。可那佐伊却像是插上翅膀飞走了一样,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露出半个影子。
他们垂头丧气地回到那家旅馆,看到禁卫军的士兵们同样垂头丧气地等在旅馆的门前。
“我们把人跟丢了。”一名士兵说道,“他们一伙人分成了三组离开,我们这边则至少有七组人发现并追踪过他们,可是无一例外,全都在追了几个巷子后跟丢了他们。”
安娜开口就想责备禁卫军没用,可一想,她自己也把人给跟丢了,骂他们就等于骂自己,只好压住怒气、说道:“算了,这群人就住在城内,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跑到哪里去的。明天去打探一下她们的住处,然后继续跟踪就是了。”
一群人垂头丧气地爬到旅馆的二楼。可不知为何,他们出门前关好的那些房门,一扇扇全都开了起来。阿尔贝尔反应迅速,几步冲进一个房间,然后又马上探出头来喊道:“不好了!这里遭贼了!”
每一个房间的房门都被用同样的方式撬了开来,里面的东西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铠甲、衣物丢的到处都是。安娜跑回自己的房间,看到她带来的昂贵首饰被丢了一地,装在钱袋里的金币也被撒了出来,铺满了地板。
跟在后面跑过来的阿尔贝尔看到这个情况,皱着眉头说道:“金币都没拿,这贼不是为了钱来的。”
“不是为了钱?”安娜愣愣地看着阿尔贝尔,“那是为了什么?”
阿尔贝尔猛地回过头,看到:“都清点一下自己的东西,有发现少了什么,马上报告!”
经过一番清点,禁卫军士兵们带过来的东西一样都没少。至于安娜的首饰,她当初是随手抓了一把带出宫殿的,有没有少她自己也不知道。
反倒是一名士兵的床上,凭空多了一张写着字纸条——
“停止你们的跟踪。”
这几个字并非用墨水所写,而是从不同的羊皮纸上把字一个一个地扣下来,重新排列组合、黏贴而成的。而在纸的背面,还以同样的方式写着另一行字:
“今晚十二点前离开这座城市,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阿尔贝尔反反复复地看着这两句话,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愕:
“这怎么可能?我们今天刚刚才到这个城市,就连住宿的地方都是在那个佐伊跳舞时安排的。她就算发现我们在跟踪,又怎么能这么快锁定我们的住处?甚至居然还有时间撬开所有房门、翻查我们的行礼、并留下这么一张字条?她到底是什么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团伙作案。但即便如此,这整个事情也还是夸张至极。要知道,禁卫军仅仅只是出门追踪了一下佐伊而已!
众人中,最不吃惊的反倒是安娜。她看着那张纸条、点着头、笃定地说道:“没错了。这个佐伊和达斯特肯定有什么联系,这些技术,百分百就是达斯特教的!他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潜入了!”
阿尔贝尔捏着纸条愣愣地看着安娜:“公主,我想先确认一下,我们追踪的应该只是你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仆人吧?应该不是哪个我不知道的……王室秘密雇佣的……间谍总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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